“真難吃。”盧驢子一邊吃著風幹的肉幹,一邊抱怨。
陳新嘴裏嚼著茶葉,沒有說話,臉上還是帶著那種職業的微笑,盧驢子並不知道那晚他們在船頭說了什麽,隻以為是東家有事情交代陳新。而陳新似乎沒有受到那夜的影響,仍然如常的與眾水手打成一片,既然趙東家還有意招他做女婿,暫時他也不擔心什麽。
這是在船上的第二十天,他們昨日經過朝鮮濟州島,沒有走濟洲海峽,而是從濟洲島西邊繼續南下,來到長崎往南的航線附近,今日桅杆上每個望鬥都安排了人,一直在望鬥中到處張望。這時船身左邊的側風吹來,水手們急忙調好帆麵,又把右側披水板放下,減小橫漂,側風吹在寬大的船帆上,船身微微搖晃。
盧驢子並不知道航向什麽的,陳新也不會看牽星板,幾次想學,黑炮等人幾句話敷衍過去,並不願教他。昨日經過濟洲島後,有了個參照物,他勉強找到點方向。知道此行還算順利,已經快到日本了,一路沒遇到大的風浪,也沒碰到其他海賊,二十天過去,也不知道此時的寧錦大戰如何了,還有劉民有的服裝店。
幾乎所有水手都到了甲板了,人人都在身邊放好了武器,主要是刀、長矛和撓鉤,還有一些飛爪,王足貴等炮手將兩桶火藥搬出來,正在給大弗朗機的子銃裝藥彈,朱國斌還是在中間望鬥中,雙眼炯炯有神,打量著海麵,他黝黑肌膚上布滿汗水,陽光一照,油亮油亮的,趙東家也在腰上插了把倭刀,帶著二當家韓斌等人在船舷便張望。
這個時代的海商,他們可以在任何合適的時候瞬間轉化為海盜,而沒有絲毫技術上的障礙。尤其又是這條船,船上的貨物大半是別人的,水手若要豐厚的收入,最好的來源就是搶劫其他船,過濟州島後,離日本唯一的通商口岸長崎已經不遠,遇到其他商船的可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