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裏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裏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著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躺在**,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著麵歎息。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兒又開始在歎息裏閃過了。”
在幾近無人了的二班教室裏,蔡彥隨性地在日記本上寫下了這篇朱自清先生散文中的片段,是他自認為《匆匆》裏最為可惜又最令人無措的一段。
開學幾日,來去匆匆。轉眼就是那個日子了——對於他來說頗有些儀式感的日子。他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又好像已經把該備下的備得差不多。他靜坐在班級裏,思量、回想,然後書寫,然後再思量。
“時間那麽快,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再過一年,也就是告別的時間了,我還沒伸手去抓就要結束的時光,實在如此匆匆。真像朱自清先生所說,即使伸手遮挽也手掬不到。
轉眼做你的學生已經那麽久了,卻是第一次得以有機會和你一同過你的生日。
我算是訥於言行的人,也並不很會做很棒的令人驚喜的事,就,盡己所能吧。希望明天一切順利,讓你有個開心的生日,就好了。”
出租車穿過灰蒙蒙的夜色和喧鬧的城市停頓在一棟幽靜的別墅門口。悠揚的小提琴聲像射線般穿過了幽靜,讓它緩慢地被打破。
琴聲悠然,是柔和好聽的曲子。意秋識敲門,音樂暫停,西裝筆挺打著領帶的蔡彥很快就趕出來迎接。
“不是吃飯的麽,怎麽來了這裏?”
“飯店不知道訂在哪裏好,所以就想著在家裏也行。正好父母都在外出差,我自己下廚給老師。”
“真的麽?那我還挺榮幸的,能吃到蔡彥親自下廚做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