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質教育是個成天被宣揚但卻隻有名號的玩意,內在早已和應試教育合為一體相親相愛。明麵上聽著學生們的謾罵不敢回嘴,暗地裏就指示應試教育拿著試卷和習題對學子們進行調戲或者摧殘。學子們紛紛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跟隨著薛金星、王後雄、榮德基和曲一線,希望能和天王們搞好關係,做做朋友以提升自己。
遠笙覺得自己是理性與感性的綜合體。一方麵,他並不會常常對打著素質教育旗號的應試教育嗤之以鼻,覺得那是在注重成績而並非實力的現實中得以培育生存者的好工具。另一方麵,他對這好工具卻又十分不在意。他覺得自己不光是個學生,還是一個文人。文人擅長詩詞歌賦,所以不能一味地沉迷在考試和做題裏,還要惦念詩與遠方。於是即使還有不到一年半便即將迎來高考,他的腦海卻還常常冒出給允雨寫寫情詩做做文章的念頭,雖然這些念頭往往在剛實施一半的階段就會被郭振岩把紙收了,看著上麵僅一兩行的詩句,嗤之以鼻然後扔入垃圾桶。
允雨的座位在遠笙的正前方,留給遠笙的不僅是一頭惹人沉淪的黑發,還有無線遐想的情思。
愛意是文人滾滾文思的源泉,也是靈感起航的出發點。於是在一抬頭就會看到允雨的時間裏,遠笙常常是自帶書寫技能的,甚至連說話都開始喜愛自帶一大堆的修辭。寫完之後還會去找語文老師加以指點,反複斟酌。也想過將之藏於允雨的抽屜之內,但卻因羞怯而屢屢作罷。
語文老師龔羨林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教書特點是不鑽研教課本,愛擴充知識。由衷熱愛國學、文學以及,考試學。年齡雖然給予了一些人倚老賣老的權利,但同時也賦予了另外一些人學問的積累和文化的涵養。顯然,這位教書一生的老先生是較為靠近後者的。而且這位老先生不光擁有著深沉的文化涵養,還有著異於常人的全麵研究精神——他儲存並分析了從1952年中國建立起全國統一高等學校招生製度開始到去年的所有高考語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