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徐勳頂撞得一陣憋氣,這會兒又被徐迢的突然到來攪和了一遭,徐大老爺不知不覺抓緊桌子的邊緣,仿佛要硬生生在上頭按出兩三個指印來。好一陣子,他才終於是緩和了這連番打岔下的邪火,威嚴地再次環視了眾人一回,這才冷冷盯著麵前的徐勳。
“你還敢狡辯!起頭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結交匪類,鬥毆以致自己重傷,還驚動南城兵馬司來我麵前問話。哼,我們徐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不等徐大老爺再編排什麽罪名,一臉從容的徐勳卻突然插話道:“族長大伯父剛剛說為了我那一丁點小事,居然驚動了南城兵馬司,不知道可有什麽憑據?今天徐氏一族上上下下的族人盡皆在此,何妨去南城兵馬司邀上那位朱指揮來給大家做個見證,也好看看我徐勳是賢還是不肖?”
“你……”
盡管已經做好了今天會遭遇不順的準備,可徐大老爺萬萬沒想到徐迢尚未發難,竟是自己最瞧不起的敗家子一再挑釁,心念一轉就重重一巴掌拍在了麵前的桌案上:“反了你了!長輩麵前,你隻有聽教訓的份,哪裏有你開口的餘地!如今你爹不在,我不但是族長,也是你的尊長,當然有權教訓你!來人,給我請出家法來!”
此話一出,下首頓時又是好一片嗡嗡嗡的議論聲。眼見身旁早有人去宗祠中取家法,而徐勳卻依舊挺立不動,徐大老爺隻覺得嘴角眼角眉角全都是一陣陣哆嗦,突然劈頭蓋臉地怒喝道:“你這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南城兵馬司朱指揮到!”
這通報聲幾乎和這厲聲嗬斥同時響起,兩股聲音衝在一起,不少剛剛還看著徐大老爺的人幾乎全都紛紛回頭往門外瞧去,場中頓時一片混亂。盡管先頭進來的徐迢亦是朝廷官員,但終究是徐氏一族的自己人,因而這會兒朱指揮這一到,徐大老爺哪怕心中再驚疑,也隻能暫且丟下依舊挺立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徐勳,帶著三老爺四老爺和幾個族老之類的尊長慌忙迎將出去,就連徐迢亦是跟著一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