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可謂是語出驚人,然而,瑞生卻一臉的理所當然。他原本就是徐勳說什麽就做什麽的姓格,如今更是升格成了少爺說的都是對的,若有不對請參照前一條。若不是徐勳剛剛囑咐過他,若不是徐勳背在身後的那隻手衝他輕輕搖了搖,之前在馬車上那陣感動勁尚未過去的他,他見人沒反應,恨不得衝上去用自己那很不利索的嘴皮子功夫給少爺幫幫腔。
而在外頭偷聽的徐良和李慶娘,這會兒亦是愣了一愣。沈悅更忍不住連呼吸都幾乎摒止了,粉拳緊緊捏在一塊,心裏少不得埋怨他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盡管那背對牆躺著的餘浩看似一動不動,但居高臨下的徐勳卻清清楚楚地發現,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那漢子的肩膀微微抖動了兩下,而他壓在身下的一隻手,赫然一下子攥緊了一把稻草。知道自己這話並不是沒有效用,他就緊挨著人蹲了下來。
“我聽說你為了一前一後兩次事情,把家底全都花在了告狀伸冤上頭,結果卻是一場空,少不得以為這世上是官官相護有冤不能伸,所以存了自暴自棄一死百了的念頭。隻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就這麽窩窩囊囊死了,你拿什麽去麵對九泉之下含恨而死的妻女,拿什麽去麵對傳給你家業的祖宗父輩,拿什麽去麵對你自個的良心?”
這一連串犀利的問題問得瑞生亦是一個激靈,更不要說躺在那裏假裝熟睡的餘浩。他幾乎是一個旋身轉了過來,竟是伸出猶如雞爪似的手,一把牢牢攥住了徐勳的領子,厲聲喝道:“你懂什麽,你以為我沒試過?我揣著匕首在趙家門口轉悠了幾天,可那個狗官就從來沒有單獨出過門,身邊每次都少說有七八個隨從跟著!我甚至翻過牆進了趙家,可他家裏的圍牆底下養了好幾條惡狗,我能逃出來就已經是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