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衙門在江米巷和錦衣衛後街的街口,然而,衙門和北鎮撫司卻有兩個讀力的門。曆來文官武將除非必要,都會有意離這兒遠遠的,李東陽身為內閣輔臣自然也不例外。此刻馬車在北鎮撫司門口一停,別說車夫打了個寒噤,就連他撩開窗簾張望這座看似不起眼的衙門,也總覺得心裏異常不舒服,頓時絕了原本進去說話的意思。
於是,不過須臾功夫,聞聽訊息的錦衣衛都指揮同知葉廣就匆匆走了出來。臉色平靜的他心裏卻詫異極了,要知道,這些文官無不是把廠衛忌憚到了骨子裏,哪怕他總算是被這些文官譽之為刑獄公平,可也沒人樂意和他多打交道,更不消說李東陽這內閣次輔了。
他走到馬車旁,李東陽卻沒下車,隻吩咐車夫暫時避開,旋即招手示意葉廣上車說話。然而,這一番攀談卻統共不過一炷香功夫,葉廣就下了車來,拱拱手後就目送了馬車離去。直到馬車駛離了江米巷,他才轉身往回走,可到了門口就隻見李逸風沒個正形地迎了出來。
“大人,李閣老這尊大神來找您做什麽?這幾天咱們北鎮撫司沒抓過什麽要緊人物,他就算是說情也說不通啊?”
“要是關說人情,用得著李閣老親自來?他是來打聽人的。”葉廣這會兒已經徹底想清楚了,一麵往前走一麵淡淡地說道,“今天吏部的那樁爭襲官司你應該聽說了吧?聽說內閣裏頭那三位陪著太子去聽了一聽,想來是李閣老心裏有什麽關礙,所以竟是來打聽應天府衙審理趙欽案子的時候,那徐勳是怎麽質問的趙欽。好在我記姓不錯,而且說了若要詳查,當曰也有建檔可以調閱,他這才滿意地去了。”
李逸風聽得直咂舌:“不就是一個興安伯爵位嗎,怎麽會這麽大張旗鼓?”
頭發花白的葉廣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一輪滿月,微微一笑道:“真要這麽簡單就好了。你看著吧,今天晚上宮裏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