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竹院東暖閣。
“萍兒,哥回來了!”曹顒摸了摸曹頤的頭發,輕聲說。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兒觸動了曹頤,她眉頭微微顰起,眼睛也似有了焦距,緩緩歪過頭去,認真打量曹顒一番,半晌才試探似的輕輕叫了聲:“哥哥?”
這一聲叫得滿屋人都紅了眼圈,張根家的拭了眼角沁出的淚水,勉強笑道:“三姑娘已好幾曰不肯說話了,如今還是認得大爺的,卻是要好了。”
張根家的是曹家在杭州別院那邊的下人,後來因照顧曹頤得力,就被李氏帶回江寧。她的女兒香草,是曹頤的貼身丫鬟之一。
曹顒見曹頤這副樣子無比心疼,低低應了一聲。
“哥哥?哥哥……?”曹頤猶不敢確信似的,連著又喚了兩聲,得到了曹顒的回答後,她那張小臉驟然皺成了一團,伸出小手怯怯的拉住曹顒的袖子,帶著幾分惶恐、幾分委屈,反複喚道:“哥……哥……”聲音越來越尖銳,最後已經要喊啞了嗓子。
屋裏的丫鬟都是一驚,連張根家的也唬了一跳,都隻道姑娘又魔怔了。就在眾人要過來分解兩人時,曹頤忽然放聲大哭起來,仿佛在宣泄積鬱許久的冤怨,哭得那般悲切傷心。
眾人皆心下戚然,要上前來勸,卻被曹顒擺手止住。
曹顒知道曹頤遇到這番變故,正需要一場大哭來宣泄,不然一直憋著才會悶出毛病來,便由著她哭泣,得閑的那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良久,曹頤的哭聲才漸弱,隻聞嚶嚶咽咽,曹顒回頭低聲問張根家的:“她今兒吃東西了沒。”
張根家的點了點頭,道:“早上醒來水米也不肯沾,但下晌進府後想是餓了,哄著吃了兩調羹紅棗粥。”
曹顒對紫晶道:“讓廚下再拿些,再拿杯白水兌些鹽端來。”不沾水米又這樣大哭是極容易脫水的,心態隻能慢慢調理過來,身體一定要調治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