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敏陰著臉進了門,一聲不吭的坐在席上,劉修和劉備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大意,連忙迎了上去,規規矩矩的在他身邊坐好,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可曾用飯?”
盧敏擺了擺手:“已經在刺史大人那邊用了飯,你們不用再張羅了。”
“喏。”劉修應了一聲,過了片刻,又問道:“事情說得不順利?”
盧敏抬起頭看了劉修一眼,眼神中有些不悅,劉修的身份隻是一個書佐,抄抄寫寫的雜役而已,主動問這些事情並不合適,換了他的父親盧植,隻怕當場就要喝斥劉修。不過盧敏不是盧植,對於年紀和自己相差並不大的劉修,他也拉不下臉來訓斥,隻是皺了皺眉,嗯了一聲,並沒有詳細解答。
盧敏的反應並沒有超出劉修的意料,他隻是咂了咂嘴,以一副怯怯的樣子,輕聲說道:“先生,學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盧敏的目光一閃,正待發怒,卻迎上了劉修平靜的眼神,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雖然不是縣城中的人,但其父劉元起卻也是涿縣的一個小地主,剛剛李定提起他時,語氣頗為客氣,好象還誇了劉修一兩句。他也許能了解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東西。
“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說來聽聽,大家一起參詳便是了。”盧敏撚了撚頜下的短須,有些矜持的說道。
劉修暗自歎了一聲,盧家雖然在涿縣是個寒門,但盧植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盧敏也跟著有幾分自恃身份,以這種心態去和那些地方豪強談判,當然不會有好結果。他之所以主動問一聲,一方麵是因為他的心病已去,不再擔心露出什麽馬腳,另一方麵是要想跟著盧植去洛陽,他必須要讓盧植覺得他有可利用的價值。
“先生,我想你們的出發點有些不同。”劉修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起來既謹慎,又有些胸有成竹。盧敏眨了一下眼睛,靜聽下文。劉修接著說道:“先生所意,大概是著眼於幽州,著眼於河北。如今幽州七郡,有六郡已經難以保全,隻剩下涿郡是胡人未曾進入之地。假以時曰,涿郡必失,而涿郡一失,則河北不安,所以先生才力主在涿郡備戰,力保河北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