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做事沉穩,甚至有些保守,他寧願放棄一些機會,也不會進行可能會留下後患的冒險。他可以不向盧敏進言,但絕不可以說出讓盧敏反感的建議,因為好印象總是很容易變淡,而壞印象卻可能一直留在對方的心裏。這就和畫畫一樣,在胸有成足之前,你可以一直不動筆,大不了磨好的墨廢了,可是如果倉促落筆,哪怕是一個點,也許都會影響整幅畫的效果。
見盧敏臉色不善,沉默不語,劉備剛剛鼓起的勇氣漸漸的又泄了,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看盧敏,又求助的看看劉修。
劉修視若未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道:“百姓們知道不知道也許並不重要,但是……先生應該知道。”
盧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在為劉備開脫,心裏也有些不太高興,眉梢挑了挑,看劉修怎麽繼續解釋。
“先生,你對鮮卑人的情況了解嗎?”劉修見盧敏沒當回事,又接著問了一句。
“我聽公孫瓚說過。”盧敏淡淡的說道,神態之間有些不奈煩,收拾了一下衣服,竟似要結束談話的意思。劉修暗自搖頭,裝作沒看見盧敏的示意,接著說道:“公孫瓚對胡人的事的確了解得很多,但那是遼西,而這裏是涿郡。涿郡的人沒有見過胡人來侵,所以他們對備戰沒有興趣,先生是主事之人,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們恐怕是不太可能相信的。”
盧敏皺起了眉頭,神情為之一整,臉上露出一絲愧色,他重新打量了劉修一眼,沉吟片刻:“德然,你說得對,是我想當然了。”他停了片刻,又說道:“那依你看來,我們應該去邊境看一看?”
“事非親見,不能稱為知理。也許當他們親眼看到了胡人的凶殘,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推三阻四了。又或者刺史大人行安撫之策,也是有他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