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端困境中打了一場漂亮的伏擊戰,既緩解了肚子和彈藥的窘困,又在一定程度上打開了局麵,沿著公路向西北方行進的德軍士兵們精氣神恢複了不少,這些大耳沿鋼盔有說有笑還一邊吃著東西。在他們中間,林恩或許是唯一一個垂頭喪氣的人,他想不通的東西很多,擔心的也很多——假如自己有一天淪為蘇軍的戰俘,是否也會像剛才那樣在已經投降的情況下被殺死,而死去之後能否重回原先的世界,亦或是在無盡的虛空中永久地飄蕩?
滋滋喳喳的履帶聲仍在耳邊響著,參加戰鬥的兩輛半履帶式裝甲車如今還剩下一輛,也就是那輛裝有炮塔的突擊型。戰鬥中它幾乎被蘇軍坦克的炮火所湮滅,但仍僥幸逃過一劫,但車身到處是大大小小的破口,車組的原班人馬也陣亡一人、重傷一人。為了保持戰鬥力,不得不臨時從步兵中間抽人補充。
眼下,這支由撤退人員臨時組成的作戰部隊正循著先前那些蘇軍裝甲部隊的行軍路線前進,軍官們似乎是想在己方的縱深防線前與守軍包夾那些蘇軍戰鬥部隊,那樣即便不能全殲對方,也好趁亂撤回到己方防線。計劃本身看起來是不錯的,然而沒能繳獲幾輛卡車恐怕是之前那場伏擊戰最大的遺憾。以這些士兵的疲憊身軀,持續的“急行軍”是想都不要想的,能夠保持每小時四到五公裏的正常行軍速度就相當不錯了。
離開之前的戰場已有半個小時,回頭仍能夠望見衝天黑煙——那些負責“善後”的士兵從蘇軍裝甲車和汽車上弄了一些汽油,分別澆在了遭集中射殺的戰俘、收集到一起的槍械以及堆積在大炮周圍的彈藥箱上。破壞蘇軍的裝備物資固然能夠間接減緩己方的作戰壓力,但彈藥的爆炸和燃燒的濃煙也給蘇聯人的飛機提供了指引。
果不其然,兩個深色的小點很快出現在了東麵天際,它們那如同蒼蠅般的嗡鳴聲比軍號、皮靴什麽的都要有效,數百德軍士兵大大加快了行軍的速度,甚至有從步行轉向小跑的趨勢——好在地麵潮濕,這才沒有揚起嗆人的塵土,隻是離開先前那片樹林後,公路沿途即便有植被也是稀稀疏疏的,根本無法為一支幾百人的隊伍提供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