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麵色不變,他早就料到有這一出。今天秀水街之行,其實表麵上的目的還在其次,關鍵是想看看內庫在北方的經營究竟如何,所以當聽見這位盛老板稱呼自己姑爺時,他一點都不吃驚,內庫如今畢竟還是在長公主的打理之下,總會有些長公主的親信,潛伏在北齊。
不知道為什麽,範閑很相信,長公主會主動派人來找自己這個使團的正使。這不僅僅是直覺,更是一種對於慶國人的判斷,慶國人不論是賢是愚,骨子裏都有些近乎偏執的自信與驕傲。長公主要放肖恩走,一定另有隱情,如果不是和神廟秘密有關,那就一定與那位閑居上京的上杉虎有關。如今肖恩已經被送入北齊國中,長公主想要救肖恩出來,自然會與自己這個身為使團正使的女婿聯絡。
不過“姑爺”二字,還是讓範閑覺得有些荒謬,自己那個丈母娘似乎沒有可能越看自己這個女婿越喜歡。
盛懷仁既然敢直呼姑爺,那麽一定是長公主的心腹之中的心腹。範閑看著他點點頭,說道:“長輩有什麽話要交待?”
盛懷仁沒有說什麽,隻是遞了一封信給他。
…………坐在馬車之上,範閑捏了捏袖子裏的信封,他還沒有時間看,但已經開始感覺到這封信的重量。等今天的事情辦完之後,他必須要好好處理一下,身邊的王啟年擅長跟蹤,高達武力驚人,卻少了一個幫助自己判斷時勢,分析情報的人。
他不由想起了春闈時候自己收的那幾名學生,那幾個家夥現在應該已經下放了,不過這些人做官或許可以,搞這些陰謀就不是他們的長項,就算自己想要培養史闡立出來,也不來及。範閑忽然心頭一動,如果能快些把言冰雲撈出來,相信對朝廷的計劃一定會有極大的幫助。
這個時候,王啟年卻恭敬地遞了張薄紙過來,範閑微微抬起眼簾瞥了一眼,發現竟是足足五百兩的銀票,皺眉道:“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