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最後一門是生物。唐意風拿著江浮送他的筆,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紙上跳躍,都在表達一個情緒——高興,不加掩飾的那種。這導致看到他的監考老師們幾度懷疑是不是這次出的卷子太容易了。
江浮寫完前麵的選擇題後就交卷了,後麵的主觀題全部空著,空得臉不紅心不跳。
禾苗看她交卷後,自己也跟著交了。
一月底,起州雪沒下一片,氣溫倒是降得很積極,雨也是連日不停。
江浮沒打傘,衛衣帽子蓋在頭上,走在前麵,禾苗追上來,把傘舉到她頭頂:“後麵的題目蒙都不蒙一下?你這前學霸是怎麽把‘學灰’當得如此心安理得的?”
江浮往手心裏哈了口氣:“老師改卷子多辛苦啊,蒙也不見得對,就不給他們增加工作負擔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善解人意。”
禾苗身材嬌小,傘麵老是蹭江浮腦袋,索性她把傘接過去:“你還看不出來爸爸我愛你呢!你這麽快交卷,別告訴我,後麵的主觀題你寫了。”
“爸爸你愛我,我肯定知道,”她理直氣壯,“我是蒙都不知道該怎麽蒙,就不浪費我的腦細胞了。”
江浮朝她腦袋上拍了一下:“你這樣下去,打算怎麽辦?高中畢業後繼承爸爸我的跨國集團嗎?”
“滾你的,”禾苗直接笑了出來,推了江浮一把後突然嚴肅起來,“我下學期不來了。”
江浮打著傘繼續往前走,沒注意到禾苗定在原地,隻像以前那樣隨便“哦”一聲。
禾苗站在高大的水杉樹下,頭發被打得有些濕,她衝江浮的背影喊了一聲:“沒跟你開玩笑,我爹要送我出國了,出國讀書。”
江浮還是沒當回事:“你英語學明白了嗎?26個字母認全了嗎就出國,不怕把自己餓死?”
江浮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傘下就她一個人了,回頭,隔著不遠的距離,看不清禾苗的臉以及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