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在家靜靜地養傷,姐姐齊元已經回學校去了,沒事的時候齊元給他講了好多好多在大學裏的所見所聞。通往宿舍的鵝卵石路怎麽怎麽硌腳呀,荷花池裏的荷花怎樣盛裝出席呀,食堂的飯菜樣子多麽多麽豐盛呀,圖書館的台階一層一層地怎麽怎麽多呀,同學們的筆記本電腦多麽多麽好用呀……滿滿的都是見聞。而這些說出來的小美好,無不令齊月充滿了對大學校園的向往。倒是特別地開心了一番。
隻是,自己真的是靜靜地在家,再沒有警察來登門問話,也沒有老師傳什麽消息過來,這件事情就這樣在時光的流逝中悄無聲息地滑過了。難道說,傷疤也會隨著時間的消逝慢慢地淡化嗎?還是說這件事已經被大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可是,自己又如何能真的忘記。
不過,疑慮歸疑慮,這樣靜默如水的日子還是很愜意的。自己已經完全能下地活動了,不用再靠人攙扶,還能幫著阿媽做些刺繡的零活什麽的。不過,最多的時間,還是用在了書本上。陳曦星期天回來說,馬上就要進行期中考試了,雖然深知自己不能夠去參加,但是陳曦說會再給老師要一份空白的,可以試著做。隻不過,每次星期天回來時,陳曦看上去總是有一些的不高興,尤其是最近的幾周,更是明顯了。齊月想到應該是陳曦又遭到了不少同學的諷刺,如果自己在的話,還能幫忙護著點,現在,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實在是無能為力。
不能說的,還是用命運來做掩飾吧!
其實齊月猜得很對。
陳曦最近的樣子可真的是不像一個十四歲少年該有的樣子,滿腔的無奈,滿腔的傷悲,滿腔的憤恨以及那份不知對誰說出來的懦弱。
那群人幾乎每天午休或者下了晚自習都要來宿舍取笑陳曦一番,要不然就讓他去用自己的零用錢幫他們買煙買酒買零食,就這樣被老師抓住了好幾次,每次被抓住的時候,他都會在教務處的門口站一整個中午,直到下午的上課鈴響,而剛走到教室門口,又被任課老師因遲到而罰站。有時,陳曦會默默地用左手右手幫自己擦著眼淚,然後傻傻地望著蔚藍的天空中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就忽然地出了神,幻想著自己就是那隻鳥,不用再拘束於這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可以有更廣闊的天地。可是,現實卻讓他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