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就這樣時而抱向阿媽,時而抱向阿爸思慮無眠了一整晚。他有聽到阿爸那微微的鼾聲,此起彼伏回響於耳。這樣的鼾聲卻讓他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踏實感,有時望著阿爸的臉龐,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什麽,但同時又很糾結。
糾結該不該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阿爸,即使告訴了又能如何呢?自己這個當事人都還沒有弄得明白,又何必再給他徒增傷感困惑呢。如此說來,還是不說為好。也該學著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明明剛走沒有多久,他不忍心看著阿爸為這件小事勞心勞神。
他心疼他。
齊月一大早就跑到陳曦家,想喚他一起出去散心。
剛抬腳進了大門,就聽見有吵架的聲音傳來,很大很急,是陳曦和嬸嬸的聲音。
嬸嬸看到齊月走了進來,就立即停止了:“齊月來了,坐,嬸去看看廚房的粥。”
齊月點頭,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看到陳曦紅了兩隻眼眶,有些灼熱的東西在裏打轉,沒有落下。和陳曦一起坐到了床沿,試圖用袖口去擦拭他那已經抑製不住滾落下去的淚水。
“為什麽不可以?為什麽?”陳曦故意大聲吼叫,似乎是剛才的氣焰還沒有消。
齊月不開口問。
“陳曦,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齊月說。
“月兒,你說她憑什麽呀,憑什麽不允許我這樣做?”陳曦滿腔的火氣根本沒有聽到齊月在說什麽話。
“做什麽?”
“我,不想去學校啦!真的不想去,可是,可是……她不允許我這麽做,不允許……”陳曦緩緩開口,沒有了剛才那樣的怒氣衝天,平緩了許多。
“為什麽?”齊月多少是有些驚訝的。
“月兒,你知道嗎?現在我一閉上眼睛就能夠想到那些人的冷嘲熱諷,那種議論、那種眼神,那種一臉的看不起。我怕啊,我怕再這樣下去我就會崩潰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