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吹進窗,吹動半脫落的牆紙,翻飛不停,發出簌簌聲,冰冷的牆壁。
凜冽北風刮了一天,我們瑟縮著身子坐在教室裏。
北風吹起來了,動物要冬眠了,小草也鑽到地下去了,留下大地光禿禿的臉。
大風把大樹上的幹枝丫吹落,散學路上,我們邊走邊撿,抱著枝丫回家。
“家家,你看我們撿了好多柴!”
我們高興地把柴木放進灶屋裏。冬天的灶屋很溫暖。
外婆笑向我們,滿臉欣慰——無聲的表揚。
我們站在院壩裏感受北風,心情激動不已,我的衣襟被吹起,我眯著眼看著院壩周圍的大樹在風中大肆飄搖,也吹落了許多幹枝丫,過不久也會被我們撿到灶屋裏,溫暖一整個冬天的灶屋吧。
“天涼了,都去加件衣服!”外婆的喊聲從灶屋裏傳出來,屋頂在冒炊煙,被大風刮散到天邊。
“嗯!待會兒就去。”
“別冷涼了!”
“嗯知道啦!”
大白狗躲進了狗洞裏,我們三個孩子蹲在洞邊,看著裏頭蜷縮的白狗,喚了聲它,它抬起頭來向著洞口慵懶一望,睡眼惺忪。
“大白狗要冬眠了。”小阿宏說,他想著冬天在洞裏睡覺就是冬眠吧。
“冬眠是要像蛇一樣藏起來的,藏到人找不到的地方,老師說狗狗不冬眠。”小溪摸著她的短發,滿含疑惑。
也許所有動物冬天都是要冬眠的吧,我假想:
我也要冬眠,我要躲到山洞裏,到明年夏天才出來。
一瞬間腦海裏閃過這奇妙想法,我似乎覺得自己真的曾經冬眠過。
小阿宏和小溪把那輛自行車從偏房裏抬出來,抬到階沿下院壩裏,我們三人繞著院壩轉圈,一人騎一會兒,我們在風中快速奔跑,不知疲倦地轉了幾十圈,直到晚飯時辰。
我們在竹葉沙沙聲中入睡,第二日冷雨淅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