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涯!”傅西陵低嗬一聲,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在她麵前蹲下身來,問道:“怎麽了?就算收勢太猛,以你的功力,也不應該吐血。”說著他握住江步涯右手手腕,抬起來,正要替她把脈時,看見原本白皙的手心竟然變成一片駭人的暗紫色,而且皮膚下的血管一條條清晰可見,皮膚好像變得透明,甚至能看到血管中涓涓流動的鮮紅血液。
“你中毒了!”他根本沒問江步涯發生了什麽,看著那可怖的手掌,沉默了半晌,便肯定的說:“是穀祁……你在胡陰山時,就中毒了,對嗎?你回來那日,為什麽不告訴我。”
江步涯用劍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月白色的衣襟在打鬥中滑落到肩膀,露出白皙的鎖骨。
她的聲音似乎還帶著醉意,抬起頭看著他,兩個人隔著咫尺的距離,清涼的夜風從兩人麵前吹過,把江步涯的眼睛吹得清明了幾分。傅西陵似乎從那明亮而迷蒙的眼神中,看到沉積了許久的寂寞,看到一個江步涯作為一個女子,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囂張氣焰背後,深深隱藏著的孤獨與淒涼。
半晌,她終於懶懶的說:“告訴你有什麽用,你沒有解藥,也救不了我。”
傅西陵眉頭緊縮,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沒有解藥,但我可以去找,去偷,去搶,你總該告訴我的。”
“你找不到,搶不到,也偷不到的,這個毒,很可能,無藥可救了。”說完她癡癡笑了一聲,聲音短促,讓傅西陵心口隱隱一疼。
“你什麽意思?”
“穀祁煉出這種毒藥後,根本沒有配出解藥。現在,他很可能沒有能力再煉藥了。”她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站起來,搖晃了幾下,轉身就要走。
?卻在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停下來,回頭對他說:“傅西陵,你欠我的,滿手鮮血,和這一條不知道能還活多久的命,隻有那張滄月圖能還清。”溫柔的月光照在她臉上,此時的江步涯,一頭墨發如緞光滑披散在背後,那張傾城的臉終於多了一分清俊之外的魅惑,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說:“我也許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但我不想去猜測,但如果你違背約定,這把劍,早晚會刺進你的心口。”風吹起三尺青絲,江步涯的每一個字似金珠砸向玉盤,一顆一顆鏗然墜落,最終砸在傅西陵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