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祁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離江步涯更近了些,他的眼中,有巨大的悲傷湧動著。
他說:“你可知道,傅西陵為何要那斷魂丹嗎?”
江步涯靜靜站在那兒,不說話。
從來她幫傅西陵做事,都不問因果,不想知道他的一切秘密,就是想日後輕鬆的脫身,天涯海角,再無瓜葛。
“果然,你不知道……”穀祁已經從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他突然笑了,那笑聲急促而蒼白,在這寂靜黑暗的密室裏,顯得格外突兀詭異。
“這藥……是給他新娶的妻子準備的。”
似有平地一聲悶雷炸響,江步涯感覺自己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一下,又恢複到那平靜如水的狀態。
“你說.....傅西陵想讓柳千蘭……死?”她仿佛不相信自己最後說出的那個字,猶豫了好長時間,才拖著一段尾音,從口中滑出來。
“是,很奇怪嗎?傅西陵就是這種人。江步涯,你縱橫江湖殺人如麻,我手握天下最陰毒之藥視人命為玩偶,其實,都不一定狠過那個十七歲便讓自己的父親癱瘓在床,流連風月卻無人看出任何破綻的,夕羽城城主傅西陵。”
似聽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江步涯不由地握緊手中長劍,問道:“你說什麽?你說,傅泊天久病在床,是傅西陵刻意而為?”
穀祁嗤笑一聲道:“你竟然還不知道,看來你對他的了解,也隻是那樣罷了。”
他對著江步涯懷疑的目光,將一段塵封往事,緩緩道來——
“是六年前,我在胡陰山腳下,第一次遇到傅西陵。那天我剛好下山采藥,黃昏時,小道上迎麵走來三匹馬,上麵坐著三個錦衣的人,最中間那個少年身份尊貴,走在最前麵,他看見我,向我問了路,然後,看到我手中的握著的草藥。他問我,這是何種草藥?我說,這是一種毒草,人食用後,身體會慢慢被侵蝕,縮短壽命,更快的老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