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素年漫漫楚雲深

三十六

回來一個星期,終於被一家雜誌社錄用,成為一個正式的小編輯。於是重新開始兩點一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可以吃到家裏的飯,晚上除了看看白天積攢下來的稿子,就是逗逗阮誥軒,或者給他補補功課。

饒了我吧,那些題都太難了,對於我來說都已經是另一個次元的東西。有時候難免被他嘲笑,但我依舊理直氣壯:“我這輩子智商的巔峰就是高考那兩天,準確的說是考數學的那兩個小時,反正,我已經爬過那座大山了,我有資格讓自己的智商走下坡路。”然後我用手指戳戳他的小腦袋說:“但是,你還早著呢。”

於是我心滿意足的看到他拿走自己的習題冊重新趴到寫字桌上,那個舊了的寫字桌,曾經是我奮筆疾書的地方,現在它光榮的迎來了下一個更加勤奮的主人,它的側麵和兩個小抽屜都已經有漆皮剝落,隻有桌麵一如既往的平整光滑。

原本空****的郵箱開始被塞得滿滿的,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稿子砸來,打開,白紙黑字,看到最後,隻感覺眼暈。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經常穿一身灰色的西裝,走起路來脊背挺的筆直,稍微有些身份的人似乎都是這樣,時時刻刻穿著得體,姿態裏有歲月和經驗沉澱下來的可以用來睥睨別人的某些東西。

晚上八點,我結束無聊的加班準備回家,合上電腦,手機屏幕一亮,短信的提示音突兀在寂靜的辦公室裏響起。

是唐瀟,她說:“素年,聽說你回來了,怎麽都不找我?我好歹也是你妹妹呀。”音調上揚,婉轉動聽。

這個時候我想起媽媽在電話裏說唐瀟已經幾個月沒回家了。之前,她跟著一個做生意的年輕男人去了廣州,一年後,一個人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回來,裏麵隻有一件破掉的紅色連衣裙,我還記的媽媽在電話裏帶著哭腔的聲音,“素年,你說啊,瀟瀟怎麽就不學好呢,我早就跟她說了,那個男人不可靠,她不聽,死活要跟著去,結果……結果還不是上了當,現在的世道啊,誰都不能相信……有時間,你也勸勸她,別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來往了,好好找個工作,安安穩穩過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