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不出三天,一整個秋田港都知道了,打漁的小子阿澤,跟老劉家閨女兩個,好事近了。
這下任誰見到阿澤,都不免打聲招呼道個喜:“阿澤,聽說好事近了,到時候別忘了招呼一杯水酒!”
“阿澤,馬上當新郎官的人了,早早回家抱媳婦!”
“阿澤往後要掙兩口人的飯了,再往後還要更多。”
阿澤隻有硬著頭皮,一一笑著應了。
劉伯更是好笑,這天也是多喝了兩杯,又路上恰巧遇到阿澤,立時大聲呼喝起來:“阿澤啊,你過來,同你說兩句話。”
阿澤走過去,劉伯眯縫著眼打量他,眉花眼笑:“這些日子不常見,精神不少。”阿澤笑笑:“劉伯身子也康健,嬸子可好?”
劉伯隻管自說自話:“你三叔頭前過來,把你的意思同我們講了一下,好得很。嗯,好得很。我和你嬸子,這幾年等你的話,等得心焦,可算你開了口,不然阿俏可當真要急了。”
阿澤知道他性子粗豪,怕再說下去,不知道扯出什麽來,萬一傳到阿俏耳朵裏,她那樣的性子,還不羞死,故此不得不打斷他:“三叔隻是帶個口信,不算認真的。還得等我這些日子忙清了停下來,自己上門去跟劉伯嬸子兩個說,才是正經事。”
劉伯捋著短短的山羊胡須,滿意得不行:“嗯,曉得你最近忙,為那個春祭的事情。小夥子能登上台麵,總歸是有出息的事情,當好好表現,在秋田港露一把臉。”
阿澤心裏頭暗暗苦笑,聽見劉伯又說:“對了阿澤,你既是演成田君的,身份自然不同於往日。春祭你知道的,是大事,何況這回又有你的戲,我跟你嬸子同阿俏,想要去湊個熱鬧,給你捧個場,你看著到時候打個招呼,戲台子底下安排幾個近處的座位?”
這可難為人了,阿澤心中叫苦:他一個芝麻粒的人物,不過是臨時抓來充個數,何嚐便入了老爺們的眼?哪裏有他說話的份?更何況向來規矩,台下近處的位置,先是郡守及其他來看戲的官老爺,其次是縉紳們,依次按著身家輪下去的,哪裏是他做得了主的?可是眼看著劉伯一身酒氣,天知道喝了幾斤幾兩,不便同他認真講,於是含糊道:“這個,隻怕春祭的時候人多……到時候盡量打招呼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