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與沈文謙聞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跨出牢房,來到蘇道泉身後。卻見一鷹眼豐唇的跛腿老者負手立在獄中神像之下,望著蘇道泉,神態凝重陰沉,異於常人。獄神下方桌案之上趴了兩個獄卒,似乎已經醉倒。沈文謙倏然大驚,心道:“如何又讓他尋到此處,這人手段高深,心狠手辣,遇上他定然無法善了了。”
那老者見了蘇道泉身後沈文謙醉眼迷離卻掩不住一身非凡神采,歎了口氣,拱了拱手道:“大明使司馬星徽見過教主。”言罷雙手垂下,卻不施禮。沈文謙想起他一路苦尋,不由牽念起錢滿樓,出聲問我:“我兄長現在何處?”司馬星徽聞言冷聲道:“閣下與那下賤船工使的好計謀,害的在下好生找尋,人跑了不說,而閣下搖身一變,成了在下主人,可笑緣淺緣深,造化弄人。”目光陰鷙,隱現殺機。
沈文謙又出聲問道:“閣下隻需告訴我兄長如今現在何處?”司馬星徽陰笑道:“教主放心,那船工性最狡詐,我堵了他三次,都被他逃了,可憐我塞外辛苦了大半年,卻為人做嫁衣裳。”沈文謙臉上冰雪消融,一顆心落了下來。
蘇道泉甫見司馬星徽,初時尚有幻想,及見他此刻言語,登時便知他肺腑,一顆心冷了下來,麵無表情道:“你既還把自己當做明教中人,如何見明尊不跪。”司馬星徽道:“二十年分別,不期於道泉兄在此時此地相見,傳聞此處乃沈敬擎舊日發達之地,卻不知道泉兄可曾尋到舊人法傳?”
蘇道泉聽他直呼明尊大名,極其放肆,擰著眉頭,冷笑道:“目無明尊,輕慢教主,依教律當受火刑,可惜執法堂的兄弟不在。”司馬星徽哈哈大笑,望著蘇道泉道:“執法堂的堂主即使來了,也要叫我一聲師叔,他如何敢治我之罪?”蘇道泉臉色難看,此時凝神打量他,驚疑道:“你犯上不法,蘇某早晚縛你到聖碑前將你千刀萬剮。”司馬星徽哈哈大笑,指著他道:“道泉兄的蟄龍眠已修成不動心,怕是不弱沈敬擎當年,可喜可賀。”旋而陰下麵孔,冷笑道:“可惜當年你不如我,如今更與我有天地之差。安敢再有此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