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牧星答應了貢珠。
青衛木宗這一門,就此斷在了貢珠的手上。這青衛,已不是那八百年輝煌的國之柱石,與扶助萬民的君王不再相得益彰,五宗的存在與否似乎也不再緊要了。
這天傍晚,伍長大多吉帶著兩位烏嘎巡更回來,從萬馬雪山下的大腳海子邊轉悠著回烏嘎城。遠遠看到兩騎砣砣鳥上坐著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往北而來,還有兩條形如月狼般的大狗,緊緊跟在身邊。大多吉眼尖,認出那是貢珠家養的兩條看家犬,一條叫大寶,一條叫二寶。
大多吉待二人靠近,舉起鞭子一指,“站住,何人,去何方?!”
烏嘎巡哨,逢人必查,這倒是大多吉分內之事。
前麵一騎來人拉開蒙住臉的頭巾,露出了一臉笑,果然是貢珠。
“貢珠,這黑燈瞎火的,你出城幹嘛呢?”大多吉問道。
“帶我玉州來的堂哥,去阿爸墳上祭拜。”倉央埋在萬馬雪山下,大腳海子邊。貢珠勒住坐騎,用手指指北方。
“那位是你堂兄?摘下頭巾我瞅瞅”,大多吉滿腹狐疑,“你家世世代代都在烏嘎城裏,沒聽說過你有堂兄在玉州城啊?”
“做皮貨那個二叔家的,搬去玉州幾十年了,那會兒還沒你了吧。”貢珠笑嘻嘻地說。從挎包裏拽出一個重重的酒囊,扔給大多吉,“我哥帶來的玉州釀,砣砣鳥喝幾口都能悶倒,你拿去喝。”大多吉接過酒囊,高興得咧嘴笑開了。
第二騎上的姬牧星,緩緩把頭巾拉開,一張飽經滄桑的羯人麵孔出現在大多吉麵前,“明天早上要趕路回玉州,今天讓我弟帶路,給大伯灑酒祭拜。哨官爺要不要一起去?”一口羯語,帶著玉州人的城裏口音。大多吉抱抱拳頭,一揮鞭子,“謝了哥的酒,不打擾你們了,小爺還趕著回去喝這玉州釀呢!”一揚鞭坐下砣砣鳥跑得飛快,嘴裏還嚷嚷著:“貢珠啊,遇到妖物你可大聲叫使勁哭啊,我要聽到了就吹骨號點烽燧,你聽著聲音看著光亮趕緊往城裏跑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