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喧嚷是屬於每個家庭大年夜的溫暖。
近處卻一片寂靜,隻有耳邊輕柔的風,讓人心驚。
他停了三秒,才接著說:“所有複雜的無解的問題,背後往往都很簡單。那隻是一種可能,就是本能。而促使那本能行為的答案,都在你的眼睛裏。”
酈籽下意識垂下眼睛。她真的得走了!
“栗子!”他仿佛知道下一秒她就要跳下去,扭了扭頭叫她一聲,複又轉頭繼續前行,兩側的燈光和風慢慢向後散去。他清朗溫和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是的,我承認,很早我就知道你的心思,看得清你目光裏的思慕。”
酈籽無聲。是的,思慕,仰望。無法掩飾的全心的思慕。那就是她麵對他的全部內心。
“隻是我不能確定,你對我意味著什麽。”
出於本能地,酈籽心亂如麻,她緊緊抓住了某樣能使她平靜的東西——當然並沒有發覺那東西並不屬於自己。
“薛慕陽,我現在並不想知道、也不想談論過去的事……”
“但是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不一樣的。”他不容她說下去,從未有的堅定,不容質疑地接著說,“不開心的時候,開心的時候,都想告訴你;普通的微小的事會心跳加速會感動會煩惱,會怕你煩惱怕你沮喪以為巧克力能治愈一切……一切都被放大無數倍,這些我都清清楚楚。”
心弦絲絲顫動著,酈籽驀然抬頭,目瞪口呆。她覺得自己好像病了,忽冷忽熱,芒刺在背,又覺得心口像是填滿了什麽酸軟的東西,整個人也都軟綿綿躺在棉花上。
現在確定真的不是夢?
簡直夢幻一般,原來在她患得患失的時候,他也一樣?
酈籽渾身一軟,猛地跳下了車。
單車因為驟然受到減重和衝擊,車頭混亂的扭了幾下。薛慕陽才順著力道一拐車頭,長腿穩穩支地。他麵對著臉色慌亂的酈籽,逆著光,他的臉幽深而溫柔,酈籽不能看清他的神情,隻覺得那雙眼睛,太過明亮,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