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了冬至,天黑得還是很早。北方的屋子暖氣很足,可還是能聽到北風的鬼嚎。風中偶爾夾雜著幾句歌聲。調子很老,聽不出是什麽。
董春雨走後,我一個人坐在**發了會兒呆。可是腦子裏亂七八糟,怎麽也理不清思路。屋子裏出奇的安靜,凸顯了剛剛那歌聲的詭異,斷斷續續,似乎聲音越來越大了一些。
我坐在**,總覺得背後有人。
可是回過頭去看,當然什麽也不會有。
我猶豫再三,縮到牆角,兩麵都是牆,總該不會覺得後麵有人了吧。牆體裏叮叮當當,像是敲打金屬管道的聲音,更加詭異。
窗外黑乎乎一片,總覺得有一張臉就那樣貼在玻璃上看著我。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向窗外看去,隻有茫茫夜色。
我覺得有點瘮得慌,便把窗簾拉上,打開電視,把聲音放到最大,企圖掩蓋那突然來襲的恐懼。
電視劇裏麵女主角哭得歇斯底裏,竟然隻是因為男主角拒絕了她的表白。
現在經曆了人生重大變故的我已經完全不理解這樣的小事還有什麽值得流淚的。至少老爸老媽還認識她啊,至少還有一群朋友力挺她啊。所謂的矯情原來就是我這種以一副見過世麵的過來人的心態對那些不諳世事的人的嘲諷啊。
電視中兩人分手的時候,突然躥出一幫反派,生死關頭。男主捂住了女主的眼睛,自己卻被亂槍射死。
太扯了吧,人都死了,還擔心女主會不會嚇到。
猛然間想起了樓道裏遇到的那隻猴子。
突然,電視晃了幾下,沒了聲音,整個房間安靜極了。
也不知道是神經緊張還是下午喝水喝多了,竟然想上廁所。
脫下褲子,最後一絲安全感也退去了。蹲下的時候格外不安,腦袋裏蹦出很多從馬桶裏伸出手的鬼故事情節。
那歌聲更近了,管道中啪啪作響。忽然感覺屁股底下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