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吃月亮的那隻天狗嗎?”趙煜跟木潸處得久了,對於莫名出現的野獸,第一直覺已經從判斷它的身份上升到了它的可害性,“這家夥危險嗎?”
為了不引起周遭住戶的注意,用來照明的火焰早已熄滅,木潸眯起眼,在黑暗中努力辨認那隻受傷黑狗的行蹤,嘴上還在認認真真地向趙煜解釋著它的來曆,“天狗在傳說中有凶祥之分,說它是祥獸,是因為人們可以通過圈養天狗達到鎮宅禦凶的作用,天狗忠心護主的美名世人皆知。當然我們也可以說它是凶獸……”
木潸說話的時候壓著聲,語速又偏快,趙煜側身去聽,仍是聽得不清不楚,麵上便也顯露出困惑的表情,木潸眼珠子一轉,笑道:“你想想被咬的呂洞賓,就知道它為什麽是凶獸了。”
隻此一句,比她先前絮絮叨叨解釋的那些話都更清晰明了,在古人博大精深卻無限濃縮的大智慧裏,趙煜頓悟了。
這就是一隻對著主人搖尾乞憐對著敵人劍拔弩張的忠犬啊。
趙煜把木潸往身後拖,“誒誒!你到我身後躲著。”
木潸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小聲問道:“我也是有戰鬥力的,為什麽要躲啊?”
趙煜不罷休地將木潸小小的身體往身後塞,“你被咬了我還得給你打狂犬疫苗!我被咬了你啃我一口就好了,現在普遍通貨膨脹,我們要懂的經濟!知識就是力量明白嗎?”
木潸嘴一癟,剛想反駁你的力量和你的知識是成反比的典型,身後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天狗的哀鳴聲突然拔高,驚得糾纏不清的兩個少年同時回頭看它。
一片混沌中,天狗瘦弱蹣跚的身影慢慢走出陰影,它站在冰冷的小巷子裏,未受傷的左眼慢慢轉向何宅亮著燈的窗戶。
“嗷唔!”天狗仰起不堪一握的脖子,苦苦長嘯。
那嘯聲裏夾雜著委屈、不舍、哀憫、痛苦和怨恨,叫木潸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