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亮在失落裏度過了一天。單位資料室和住所這種外界環境對他無所觸動,現實世界哪裏都是一樣的,反正都是無望的。他的心被另一個世界吸走了,一個叫約控的世界,雖然那個世界半真半假,真真假假。
當手機發出一聲獨特的鳴響時,齊遠亮有一種狂喜。他完全不想顧及這是否是個圈套、玩笑了。
他劃動,點擊,進入了那個莫名渴望的界麵。
“您好,在嗎?”
“在,在。”
“昨天您工作得順利嗎?”
“順利,你昨天的壘球訓練順利嗎?”
“不是太順利,我太笨了,天資不行,不過很愉快。反正我又不可能成為專業運動員,主要是為了鍛煉和開心。我雖然笨,但老師教起來很耐心。”
溫文呀,沒有誰會在你麵前不耐心的,那個教壘球的數學老師巴不得你笨得要死,可以多教一會兒,甚至手把手地教呢。
齊遠亮突然想到,自己現在的年齡應該比數學老師還大了,不由感到一點兒微小的疼痛,但不妨礙他繼續拿出一個中年人的溫厚。
“你在運動場上揮棒擊球的樣子,一定迷倒了很多小男生吧。”
“不會,我很一般的,我們同學個個比我漂亮,在她們裏麵,我簡直是個醜小鴨。”
許多當年的記憶都複活了,齊遠亮想起一個叫寧亦超的男生。寧亦超是個有體育特長的高個子,性格生猛,但在談起溫文時,會瞬間變得細膩。寧亦超說,最可愛的女孩子,是自己明明很漂亮,卻全然不知的 。寧亦超說,溫文就是這樣的女孩。
當年的溫文真心覺得自己是個醜小鴨嗎?
現在這個“溫文”繼續用手機聊天,
“我雖然是醜小鴨,也不覺得特別不開心。我不需要迷倒多少男生,隻要有一個人看我不一樣就行了。”
“現在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