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亮看到更不可思議的事情,這節綠皮火車不僅外觀跟許多年前一樣,火車頭竟然是蒸汽燃煤式,隨著“嗚”的一聲長鳴,火車頭冒起煙來。
這是幻覺嗎?
西客站經停的火車應該沒有綠皮車了,燃煤式火車頭更應該早就在全國範圍裏被淘汰了。
但眼前的景象從哪裏來?
齊遠亮視力所及,並排在幾列車道上的停放的,竟然清一色都是綠皮火車。
西客站上的一列列新式動車無影無蹤了。稍遠處,一個穿製服的人手執小旗,揮動指揮。齊遠亮不大熟鐵路製服,但那深藍滌綸工裝服和大蓋帽,看上去怎麽都不像這個年代的。
現在的車站指揮,還使用人工揮旗嗎?
“老齊,你怎麽了,咱們得上車啦。”
“就上這趟車?”
“不上這趟上哪趟呀,我兩次來北京,都是這趟車呀。”
齊遠亮和“溫文”一道上車。車內的座椅和行李架有些奇怪,乘客、列車員也很不一樣。比如坐在他對麵的男子,穿著如今少見的中山裝,斜對麵的一位年輕姑娘,看樣子是青春活潑追求時髦的,但她的挎包不是如今常見的外國奢侈品牌,而是多年前的老式坤包。
他覺得自己與周圍環境完全格格不入。
那麽“溫文”呢?
他打量著她。她的穿著、舉止是清新的,在這個車廂裏,也是和諧悅目的,沒有什麽別扭之處。
究竟是怎麽回事,綠皮火車、這車內的景象、人和物,都像一個早已逝去的年代。
當所有人都覺得一切正常,隻有一個人覺得不正常時,這個人就需要小心掩飾了。
齊遠亮要試探、詢問:“多長時間到青城呀。”
“十二個小時,不需要過夜。” “溫文”輕柔地答道。
從北京到青城的距離,高鐵隻需要四小時,就是特快動車也早已提速,七、八個小時就可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