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的眼光好奇怪呀。” “溫文”覺出了齊遠亮的異樣。
“是,奇怪,最奇怪的是我自己”,齊遠亮說,“我看不懂你。”
“溫文”顯露出委屈:“你是個大人,我一個小女孩,有什麽看不懂。”
“我看不懂,你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溫文”的眼淚快要掉了下來:“我知道你眼睛裏那怪怪的東西是什麽了,是懷疑,你不信任我!”
“我是不信任我自己。”。
“不信任自己,就是不信任我,我懂,” “溫文”的眼淚真地掉了下來,“我隻是個小女孩,我莫名其妙就認識了你,莫名其妙就喜歡上了你。我做了這個年齡所不應該做的事情,我做了一個好學生絕對不應該做的事情。換來的,就是你的不信任。”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齊遠亮想辯解,不知該如何講起。
“你懷疑我什麽呢,我難道是個騙子麽?連學校都你都去過了,你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一清二楚,那些地方,那些東西,那些人,都一清二楚。一清二楚地屬於過去,可又存在於現在。
“你對我呢,你從來沒有像我一樣,講過太多你的生活,你究竟是個什麽人,我從來沒有問過。我更有理由懷疑你是個騙子,可我不管了,騙就騙吧,我喜歡你,願意像個壞女孩一樣,跟你在一起,這些,就足夠了,你要懷疑我,就盡管懷疑好了。”
齊遠新慚愧了,難過了,他搖搖頭,帶著悲愴:“你這個人當然沒有問題,不會懷疑,我懷疑的是我,我懷疑,你是不是我用來騙自己一個東西。”
“溫文”露出在她這個年齡上少見的苦笑:“你真是個大人,你們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你們的大人的話,我也不懂。”
齊遠亮說:“其實我不是懷疑,是有病。在我的病裏,你是不是我幻想出來的,你是不是不真實的,包括你帶我去的一切,你的故鄉,你的學校,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覺呢。就在現在,雖然你切切實實在我麵前,跟我說著話,但這些,是不是都是我幻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