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寶滿園子追著麗麗,幾次把它逼到柵欄邊。如果麗麗是人的話,大概已經打電話給女性頻道了。
不過它也挺有意思的,阿寶追它,它一個勁地逃;阿寶不追了,它又轉過身衝阿寶叫。阿寶虛張聲勢地要爬到它身上,它立馬轉過頭要咬阿寶;阿寶退下,它又衝上來,要踩阿寶的肚子。如此往返,阿寶樂在其中,沒臉沒皮地一直追,看上去傻到了極點。
更傻的還是一直在涼台上看著它們追逐的我和於帆。於帆筆直地站在欄杆後麵,不像我全身軟綿綿地掛在欄杆上,像一張被晾曬的棉絮。
很有力量的陽光,照著我們兩個,空氣裏有橘子皮被曬過後的味道。我不怕熱,頭發長到披了一背也沒事。他還穿著他黑色的套頭長袖運動衫,汗水順著他的脖子淌進衣服裏。
“我去洗澡,你等我。”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我。
我不知道他叫我等他幹什麽,不過還是很乖地在涼台上等他。過了一會兒,有很好聞的薄荷味從後麵傳過來,我知道他重新出現了。
“你怎麽不哭?”
他的聲音,很突然地戳到了我的脊梁。
他問得太突然,我轉過頭看著他,一臉迷惘。
他走近了一點,穿著件有很大水印花紋、白得發藍的T恤,一隻手靠在欄杆上,很認真的表情,又問了一遍:“你怎麽不哭呀?”
“這有什麽好哭的。”我低聲說,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傻到吐血的阿寶。
好一會兒,於帆的手都撐在那裏。他也一直側身盯著我。他認真盯著人的樣子,像正午的日頭,白熾得讓一切無所遁形。
“你看著我幹嗎?”我惡狠狠地凶他,他不在乎,又繼續盯了我一會兒。
“寒假的時候,我在北京上課。”
“嗯。”我不曉得他跟我說這個幹嗎,隨意地附和。
“跟你一樣,我也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們一起從Sogo出來,坐車到喜來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