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悲傷一直籠罩著我們。
夜之航也許久沒有走出來。他在“新歡”泡了一個星期,渾身酒氣。是酒吧的服務員打電話讓我過去看看。
去的時候,夜之航整個人陷進沙發裏。周圍放著不少酒瓶子,散發著濃重的酒味。夜之航眼睛紅腫,胡子拉碴,模樣憔悴。
我去打點溫水,拿了毛巾沾了水輕輕擦拭他的臉。
想不到夜之航突然睜開迷蒙的眼睛,緊緊抓住我的手腕,神智混亂地問道:“你是誰?”
他愣了半晌,突然湊過來,靠在我的肩膀上,冰涼的唇貼著我的頸窩,呼吸溫熱。
不習慣突如其來的親密,我忍不住掙紮。
“別動,讓我靠會兒。”我看不到夜之航的表情,但是聽出了他語氣裏濃濃的倦怠與脆弱。
張揚的夜之航也突然有了脆弱的時候。
酒吧裏客人很少,台上有歌手在低吟淺唱,帶著磁性的聲音隨著舒緩的旋律,將一首歌唱得讓人鼻子發酸。
許久不吭聲的夜之航緩緩說道:“楚墨遠應該算得上是我唯一的好朋友,雖然當初是為了你才接近他……”
後來夜之航講了許多他和楚墨遠的故事。
那場我養父的婚禮上,夜之航知道了我跟楚墨遠關係很好,也知道了楚墨遠喜歡玩兒。於是他組織了一幫朋友,朋友裏有認識楚墨遠的人,然後大家一起玩。那個時候大家也就十來歲,夜之航組織的是野外真人CS,那個時候這種活動還是很新奇的。
夜之航和楚墨遠一個小組,兩個人配合得很有默契,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於是楚墨遠經常讓夜之航帶他一起玩。
稍微大一點,楚墨遠已經不喜歡槍了,但是和夜之航的友誼卻從未斷過。那個圈子裏一起玩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隻要有心,總能遇上。
其實夜之航從來不會去深交朋友,和認識的人要麽不鹹不淡,要麽就是讓他們臣服。處在爾虞我詐的圈子裏,深交朋友就是在挖墳墓。所以夜之航對楚墨遠的態度也是不鹹不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