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蔣臨水
一、阿澤,要是你在的話……
修澤收到丁夏的第一封信那天,爸爸醉倒在街邊,嘴裏一直念叨著媽媽的名字。修澤艱難地把他扶回家,給他換衣服,讓他上床,最後把髒衣服扔進了洗衣機。
靠在那個陳舊的洗衣機旁邊,修澤拆開信封,看到了熟悉的筆跡。
丁夏是個傲嬌鬼,到現在還在生他的氣,可給他寫的信卻模仿了媽媽的口吻,事無巨細地把那邊的情況匯報給他。一開始,她還裝得很像,慢慢就露出了本性,小心思一覽無遺。
“這邊的縣城還挺大的,新學校寬敞明亮,教學樓是紅色的,剛建好不久。分班前,老師發了一套卷子給我,好像是要測測我的水平,好在我超長發揮,分到了一個不錯的班級。老師對我很照顧,新同學也都特別友好,一切都還算順利。每天幸福地醒來,又幸福地睡去……”
修澤似乎能想象到丁夏說這些話時炫耀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揚起下巴跟他說:“讓你來你不來,多虧你不來,自從跟你分開以後,我簡直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
修澤把信收起來,有些想笑,他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把衣服拿出來掛到晾衣繩上。
寄出一封信要花七天左右的時間,回信也要七天,要是修澤寫信慢,再加一天,那就是十五天—丁夏是這樣計算的。
這十五天來,丁夏日盼夜盼,天天祈禱,卻沒有盼到修澤的回應,於是她開始著手寫第二封信。
這回的信的風格跟前麵一樣,仍是毫無水平的炫耀。她在信裏告訴修澤,媽媽找到了新工作,穿上了職業裝,還理了發,比之前年輕了十多歲,去學校接她的時候,大家都說她們像姐妹。
她有了新房間,特別寬敞,姥姥幫她換了夢寐以求的哆啦A夢壁紙。
姥爺比想象中要和藹很多,也比想象中要有趣,最近在她和姥姥的幫助下,他和媽媽已經有了和解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