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語意刻薄,朱七七正要發作,冷大已轉身怒叱道:“住口!”
金不換怔了一怔,道:“你要我住口?”
冷大道:“正是要你住口。”
金不換道:“你……你連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都分不出麽?”
冷大道:“我寧可有他這樣的仇敵,也不願有你這樣的朋友。”
這句話包含的哲理,正是說:“卑鄙的朋友,遠比正直的仇敵要可怕得多。”
金不換麵上不禁現出羞惱之容,轉目去瞧李長青,似是在說:“你家的奴仆對我這般無禮,你不說話麽?”
哪知李長青卻毫無反應,對他與冷大之間的對話、神情,仿佛根本就未聽到,也未瞧見。
金不換再轉眼去瞧冷大,冷大一雙冷冰冰的目光,正在猛瞪著他,他麵上的怒容,立時消失了,哈哈一笑,道:“這一次在下的馬屁,隻怕是拍在馬腿上了,好,好,在下不說話就是,冷兄可以動手了麽?”
冷大冷冷一笑,這笑聲中,也說不出包含有多少輕蔑不屑之意,然後,他回首對金無望,道:“請!”
朱七七也不說話了,她已知道這滿麵病容骨瘦如柴的冷大,必定身懷絕技,否則欺軟怕惡的金不換絕不會如此畏懼於他。
她睜大了眼睛,等著瞧他出手。
但金無望與冷大兩人,卻仍未出手。
兩人麵麵相對,目光相對,身形絕未擺出任何架勢,全身上下,每一處看來仿佛俱是空門。
但兩人彼此都知道,對方此刻身形雖無功架,但精神、意誌,卻正是在無懈可擊的狀況之中。
兩人之間,若有誰先出手,除非一招便能占得先機,否則反而會被對方以後發之勢製住。
要知爭先之人,出手必是攻勢,而普天之下,以攻勢為主的招式,防守處便必有空隙之處。
他若一招不能占得先機,對方勢必會對他防守的空隙間反擊而來,那麽,自己攻擊對方時,對方是在無懈可擊的狀況中,而對方攻擊自己時,自己卻是有隙可乘——高手相爭,怎容得有這絲毫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