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再不答朱七七的話,抱著她走到斷崖旁,垂首瞧了兩眼,忽然笑道:“你那癡心的貓兒,倒真有些本事,居然用他那貓兒爪子抓住了一樣東西,居然直到此刻還未掉下去。”
朱七七驚喜衝口道:“他還未死?”
那人道:“嗯,還未死,他還想掙紮著往上爬哩,隻可惜他是再也爬不上來的了……你可要瞧瞧他麽?”
朱七七一直不敢瞧“他”,一直不敢張開眼睛。
此刻但覺“他”抱著她的身子,懸空往外一送。
她顫抖著張開眼來,隻見山下雲霧氤氳,深不見底,在那如刀削一般的絕壁上,果然有一條人影在掙紮著,蠕動著……
朱七七瞧了一眼,頭就暈了,趕緊閉起眼睛,道:“求求你!救救他吧。”
那人道:“救他?我為何要救他?”
朱七七道:“他……他是為了救你,才掉下去的。”
那人大聲道:“我一路跟蹤你們,直到這裏,才想出這妙計,送他的終,你難道還以為我方才真是在求救麽?”
朱七七道:“你……你這惡魔,畜生。”
那人笑道:“不錯,我是惡魔,但你方才為何不想想,在此等地方,怎會有人呼救?你方才為何要他來救我?這豈不是你害了他?”
朱七七想起方才的情況,想起熊貓兒幾番要說話,卻被自己攔了回去——她不覺更是心如刀割,嘶聲慘呼道:“熊貓兒……熊貓兒,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絕崖之下,突然也有熊貓兒的呼聲傳了上來。
“七七……朱七七……你在哪裏?……你安好麽?”
這呼聲中充滿了一種絕望的焦急與關切——這焦急與關切並非為他自己,而是為了朱七七。
當一個人自己掙紮在生死邊緣時,卻還要去關心別人,這又是一份何等偉大而強烈的情感。
朱七七的心都被撕裂了,血淋淋地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