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蘭見那滿麵流血的人不是花無缺,雖然鬆了口氣,但瞧見這比豺狼更凶悍的人,瞧見這殘酷而詭秘的情況,身子仍不禁發起抖來。
幸好她立刻又瞧見了花無缺。花無缺此刻正遠遠站在魏黃衣對麵的另一株樹下。
他全身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都在緊張著。一雙眼睛,更瞬也不瞬地瞪著魏黃衣的一雙手。
兩個人雖然全都站著不動,但這情況卻比什麽都要緊張,就連遠在山崖上的鐵心蘭,也已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突聽魏黃衣一聲狂吼,向花無缺撲了過去。他雖然已經沒有眼睛可看,但還有耳朵可聽。
這一撲不但勢道之威猛無可比擬,而且方向準確已極。
但就在這刹那間,花無缺左右雙手,各彈出一粒石子,他自己卻閃電般從魏黃衣脅下躥了出去。
隻聽“哢嚓”一聲,花無缺身後的一株比麵盆還粗的大樹,已被魏黃衣的身子生生撞斷。他竟還未倒下,一個虎跳,又轉過身來。
他的頭向左右旋轉,嘶聲獰笑道:“花無缺,我知道你在哪裏,你逃不了的,今日就是你我兩人誰也休想活著走,我要和你一起死在這裏!”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花無缺在哪裏,花無缺又到了他對麵,他的頭卻不自覺地左右轉動。
鐵心蘭瞧著他這樣子,覺得既可怕,又可憐,若不是花無缺此刻猶在險境,她實在不忍心再瞧下去。花無缺也顯然大是不忍,竟忍不住歎了口氣,黯然道:“我實在不忍和你動手,我勸你還是……”魏黃衣突然跳起來,狂吼道:“我用不著你可憐我,我……我就算找不到你,也用不著你……”他聲音已說不下去,卻開始拚命去捶打自己的胸膛,嘴裏輕哼著,雖不是哭,卻比哭更淒慘十倍。
鐵心蘭瞧得目中竟忍不住流下淚來,魏黃衣就算是世上最惡毒殘暴的人,她也不忍再看見他受這樣的罪。她忍不住歎道:“你快走吧,我知道花……花公子絕不會阻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