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的輕功縱然妙絕天下,怎奈這老虎既不必用眼睛看,也不必用耳朵聽,它隻要用鼻子一嗅,無論什麽人走進這後院,都休想瞞過它——那黑衣人既然已入了後院,此刻隻怕已凶多吉少了。
花無缺一驚之後,又不禁歎息。
隻見滿廳燈火搖動,那猛虎已待撲起,虎威之猛,當真是百獸難及,就連花無缺心裏也不禁暗暗吃驚。
但這時黃幔後卻傳出了一陣柔媚的語聲,輕輕道:“小貓,坐下來,莫要學看家狗的惡模樣嚇壞了客人。”
這猛虎竟真的乖乖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就像是忽然變成了一隻小貓。
花無缺不覺已瞧得呆住了,卻見黃幔後又伸出一隻晶瑩如玉、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輕撫著虎背。
隻聽那柔媚入骨的語聲帶著笑道:“足下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呢?”
花無缺暗忖道:“那黑衣人方才所經曆的,是否正也和此刻一樣?他是否走進去了?他進去之後,又遭遇到什麽事?”
他斷定那黑衣人既抱著必死之心而來,就絕對不會退縮的,這花廳縱然真是虎穴,他也會闖進去。
想到這裏,花無缺也不再遲疑,大步走了過去。
他正麵帶著微笑,一步步走進去,就好像一個彬彬有禮的客人,來拜訪他的世交似的。
黃幔後傳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道:“好一位翩翩出世佳公子,不敢請教高姓大名?”
花無缺抱拳一揖,道:“在下花無缺,不知姑娘芳名?”
黃幔後嘻嘻笑道:“徐娘已嫁,怎敢能再自居姑娘……賤妾姓白。”
花無缺道:“原來是白夫人。”
白夫人道:“不敢,花公子請坐。”
花無缺竟真的坐了下來,道:“多謝夫人。”
這也是花無缺改不了的脾氣,隻要別人客客氣氣地對他,他就算明知道這人要宰了他,也還是會對這人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