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正月十七。
長安。
清晨,酷寒。
卓東來起床時,司馬超群已在小廳等著,就坐在那鋪著紫貂皮的椅子上,用水晶杯喝他的葡萄酒。
隻有司馬超群一個人可以這麽做,有一天有一個自己認為卓東來已經離不開她的少女,剛坐上這張椅子,就被**裸地拋在門外的積雪裏。
卓東來所有的一切,都絕不容人侵犯,隻有司馬超群是例外。
但是卓東來還是讓他在外麵等了很久,才披上件寬袍赤著腳走出臥房,第一句話就問司馬:“這麽早你就來了,是不是急著要問我昨天為什麽放走朱猛?”
“是的。”司馬說,“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理由,可惜我連一點都想不出。”
卓東來也坐了下去,坐在一疊柔軟的紫貂皮上。平時,他在司馬麵前,永遠都是衣冠整肅,態度恭謹,從未與司馬平起平坐。
因為他要讓別人感覺到司馬超群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
可是現在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不能殺朱猛,”卓東來說,“第一,因為我不想殺他,第二,因為我沒有把握。”
“你為什麽不想殺他?”
“他單人匹馬,闖入了我們的腹地,從容揮刀把我們的大將斬殺於馬前,本來還可以揚長而去的,隻因為要陪一個朋友喝酒,所以才留下。”
他淡淡地說:“那時我若是殺了他,日後江湖中人一定會說‘雄獅’朱猛的確不愧是條好漢,夠朋友,講義氣,有膽量。”卓東來冷笑,“我殺了他豈非反而成全了他?”
司馬超群凝視著水晶杯裏的酒,過了很久才冷冷地說:“我知道你一定有理由的,但我卻想不通你怎麽會沒有把握?”他問卓東來:“你帶去的好手不少,還對付不了他們三個人?”
“不是三個人,是四個。”
“第四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