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青教授當天晚上就遞交了申請。經過一大堆複雜的談話、審查、脫密手續之後,終於在第二周離開珠海,回到了南京。
60K黑體輻射的原始信息現在已經轉譯完畢,成了信息量放大了幾千倍的基因數據。安教授在工作記錄上寫道:“雖然完全不符合地球上現有生命的DNA信息結構特征,但相信這些信息應當作為生命的遺傳信息來進行表達。”這是正式打印的文本,旁邊還有一小行潦草的手書:“我們可能要麵對創造地球生命規則的東西了。”
按照安教授最後的意見,這些基因信息應該以完整的獨立生命遺傳DNA結構進行後續培養處理,僅僅半天,這個計劃就從領導牽頭的科委會那邊獲得批準。以這種審批級別而言,簡直快得無法理喻。
在安教授離開的同時,基因破譯工程正式展開,這個項目的需求也很快清晰化了。科委會牽頭網羅國內最優秀的科研工作者,這時候工程連個代號都沒有就說不過去了。問起汪海成的時候,他也沒什麽想法,倒是白泓羽跳出來說:
“群星,我們的征途,我們的宿命,我們的歸處。”她說,“‘群星工程’怎麽樣?就叫這個吧?”
汪海成覺得不錯,在群星中發現的戴森雲,來自群星深處的信號。
於是,群星工程正式上馬。
隨著神秘信息破譯工程的推進,汪海成從核心領導者的角色漸漸變成了一個旁觀者,或者說回到了本來應該在的位置上。在位置的變化過程中,他很佩服那個名叫趙侃的信息工程兵:他老老實實任勞任怨地給大家提供IT支持,絕不吹噓自己做了多大發現,仿佛那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汪海成意識到,本質上自己跟趙侃差不太多,隻是碰巧發現了這些東西。不管是密碼學、信息論、生物技術,他都是外行。而在現在這個工程中,理論天文和物理學的相關研究越來越邊緣化,越來越像一個工程學課題,而不是理論研究。這東西的來源成了一個天文物理學的背景知識,熔鑄成了一把高懸於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