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忘情散

二 蛇人竹葉青

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

忘記一個隻見過兩次的人,很難嗎?

蘇牧又開始做夢了。

不再是霰雪淒迷,不再是飛絮滿天,這次的夢境比以往任何一幕都清晰。

看得出是個大戶人家的花園,園門做月洞型,門楣上鐫著“蘇園”字樣。

蘭花開成深紫色,那白衣的女子在蘭花叢中穿行,仍然是背影,但那是個多麽美好的背影,纖腰一挪,弱不勝衣。她手裏提著隻小巧而翠葉紛披的柳條籃子,一路走便一路采。她的手不需要辨認選擇,但是拾到籃中的花總是園中最鮮豔最飽滿的。

她就這樣慢慢地裝滿了她的花籃,東一下西一下,花莖有長有短,似乎不需要插到瓶中已經可以確定它們將會組成一幅怎樣的畫麵。

陽光在她披散的頭發上鍍了一道光環,織錦的長裙上落滿了蝴蝶,當她走動,那些蝴蝶就飛起來,不知道是她的腳步還是花的露水給了繡蝴蝶新的生命。

然後,她回過頭來。

那女子,那白衣的女子,那永遠背向而行的夢中女子終於回過頭來,冰清玉潔的一張臉,是雪冰蟬。

蘇牧從夢中驚醒,莫名地又覺得了那種熟悉的心痛。

雪冰蟬,怎麽會?他整整夢了六年,猜了六年的夢女郎,竟然會是隻有兩麵之緣的雪冰蟬。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巧合,還是緣訂三生天意叵測的暗示?

他買了一束玫瑰,決定自己去找答案。一路想,和小荷戀愛兩年,還不曾給她送過玫瑰花呢,若被她知道自己買花給陌生人,更不知要多麽生氣。

直奔了冰蟬大廈A座總經理辦公室,秘書攔在門口不給進去,說:“花我可以代轉,但不保證雪經理會收下。請你留下卡片,如果經理願意見你,我會通知你。”

對待送花人的口吻好比打發應聘考生,顯見是每天應付上門送花者經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