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英生下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為她的到來而感到歡喜,包括她的生身母親。在民風開放的大唐,對於男子與女子的差異並沒有看的那麽重,但在長孫家,卻並非如此。女子,向來都是外嫁的“外人”。
神英幼時過得並不好,冬日寒冷,若不是母親身邊的奶娘實在不忍心將小神英抱到自己的屋子裏,隻怕她就要一個人被凍死在屋子裏。所以自打神英懂事時候起,就知道自己活的艱難,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給予她所求的,哪怕是溫暖,哪怕是支持。但她還是長孫家的大小姐,下人們也知道有這麽一個大小姐,沒有虧待她的吃食和衣物便是頂好的了。直到弟弟阿召的出生,神英的生活才過得好些,能看見父親母親,開始有了每日的請安。
神英那時還是小孩子,一早的請安便看到父親母親逗弄著懷裏的弟弟,那樣小的一個娃娃竟然是她弟弟?於是趁著夜色,神英去奶娘的房裏,去看了這個粉粉團團的小家夥。
小家夥生的白淨,因為倍加嗬護所以麵色紅潤,活潑好動,她去時,小家夥還醒著,睜著烏黑的雙眸看她,她把手放在嘴邊“噓”。小家夥有模有樣地學著“噓”。她這才覺得,這是她弟弟,有著血脈相連的親人。父親母親給他起名叫阿召,她用手逗弄著阿召白團團的小臉蛋,阿召便握住了她的手:“姐啊幾”。神英瞪大了眼睛,輕輕喚他:“阿召,阿召”。小家夥不放她的手,繼續吱吱呀呀地笑:“幾幾!”
阿召會跑的時候,就經常跑來神英的院子裏“姐姐,姐姐”地叫。神英因為阿召的緣故,過得又比之前好了很多。神英沒什麽玩伴,在弟弟阿召出生前,每日宅在家中的藏書閣,一坐就是一天,沒人喊她用飯,她餓了就去房裏隨便拿些糕點吃,因此生的又瘦又小,但上天似乎是在憐憫這個姑娘,她識字誦讀的能力很強,在書中便已大略通曉了世間百態,山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