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頤聽被扛著走了一夜的路,終於從這兩個人的對話中捋順一些事情。
這兩個是梳山的馬匪,絡腮胡子、一把年紀的那個應當是馬匪頭頭,扛她的那個對他言聽計從,長得尖嘴猴腮像根瘦竹竿,被頭頭叫作四馬。
卻不知為何這二人半夜在山中劫道,李頤聽隻從對話中了解到他們明日要去祁城接一樁大買賣,若是成了能得許多錢。
馬匪們怕她再吐,用帕子堵了她的嘴,從山裏人跡罕至的小道把她連夜扛回祁城,在天還未亮、商戶還未開張前,進了一個小院。
小院位於熱鬧的市集中,裏頭沒有住戶,還算幹淨,隻是沒有養牲畜花草,略顯凋零,是馬匪在祁城的落腳點。
兩人把李頤聽往房內的角落一丟,四馬罵罵咧咧地換了身衣服,便拿著她的那支玉簪出去當了,找吃食去了。
李頤聽被顛了一夜,又折騰回了祁城,已是累極,闔上眼,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便聽到屋內的交談聲。
“你們的人還剩多少?”
男子嗓音清潤,接著便是四馬的聲音。
“一兩百。我們之前被端是因為那家夥偷襲才措手不及大損元氣,現下有了準備,兄弟們個個恨他恨得牙癢癢,一定能成!”
“可知他為何偷襲你們?”
“還不是為了邀功!狗官都是如此!”
她緩緩撐開眼皮,被壓著的左臂酥酥麻麻,一通蠕動才蹭著牆坐起來。
她被丟在內室角落,拐角的牆擋著看不見情況,隻能努力聽他們對話。
“不過爺,您這些個人是?”
四馬偷偷瞄著外院,心裏有些發怵。
本來不大的小院站滿了人,穿著布衣,顏色各異,甚至有的衣服破破爛爛如同馬匪,可站姿筆挺,麵無表情,眼神犀利,是兵。
四馬麵前的男子清雋年輕,衣冠楚楚,像個小書生,可詭譎的官場又讓他多了兩分沉穩內斂的氣質。他淡淡道:“助你成事的。那人武功極高,又帶著兵,縱然你們手底下有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