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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頤聽來到周府,出來迎接的人裏果然沒有周映——那人估計還在**趴著,不知今夕何夕。
沒有了纏人的牛皮糖,李頤聽心情更加愉悅了。
她讓紅豆把賴婆子和院裏的兩個丫鬟攆了出去,直奔魏登年的房間。
小美男正捧著一卷書,安靜地坐在房中,對她弄出來的動靜充耳不聞。李頤聽小跑到他麵前,他才微微一笑,假得不能再假地口頭上行了個禮。
李頤聽不計較這些,她下凡來又不是看他行禮的。
她兀自搬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沒話找話。
“今日你房中添了炭火,倒是不太冷。”
“郡主覺得舒適就好。”
“你看上去氣色好了些。”
“托郡主的福。”
他恭恭敬敬,虛偽且挑不出毛病。
偏偏這樣的腔調,他做出來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李頤聽無所謂地笑笑:“魏登年,外祖母給我請了個先生,我今日在他那裏學了句詩,十分襯你,便想來告訴你。”
她粉唇微張,軟軟地念:“白玉誰家郎,回車渡天津,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
鄭易並未教她什麽詩,但她就是想誇他,往死裏誇。
魏登年翻書的手一頓,轉向她道:“郡主抬愛,草民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自由。
她笑得沒脾氣:“可你已經驚動我了。”
魏登年睫毛一顫,想說什麽卻先咳嗽起來,這一咳便牽動了胸前的傷口,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痛楚之色。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李頤聽伸手去扶他,碰到他手臂的那刻,他卻如同被蜇一般縮了回去。
李頤聽蹙眉,抓住魏登年的手,想要卷起他的袖子來看。魏登年撐著桌子起身避開,還僵硬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他的腿腳也不利索。
“魏登年,你從前見我總會跟我行禮的,方才坐著不動,是因為身上有傷?你若是不說,我便自己動手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