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筆在素描本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音,蘇遇踮起腳偷偷看了一眼,魚巫畫的是孫磬。
“你會畫畫,怎麽沒說過?”蘇遇想跟魚巫和解,無論過程如何,最後能抓住孫磬就好,而且,看樣子魚巫並沒有給孫磬想要的幫助。
“冷教給我的。”魚巫熟練地在右下角寫上一個象形文字,這個符號是冷的意思。
“冷?是個人?”魚巫從來沒跟應方或者蘇遇談論過她的生活,總是一副孤單寂寥的模樣。
“嗯,”魚巫點點頭,修飾著手裏的畫像,“我六歲的時候被他們從養父母身邊帶走,去給冷作伴,跟他一起上學,一起讀書,他比我聰明,像你,很快便甩開我連級跳上了大學,我還在慢悠悠的初中路上。”
“他們把你從家裏帶走?”蘇遇垂下眼瞼,怪不得她跟誰都不太親近,跟誰也保持距離。
“不用在意,”魚巫反而來安慰蘇遇,“我這個人沒那麽重的家庭觀念,對於我來說,我在哪兒,哪兒就是我家,無所謂的。”
“可你不想他們嗎?我是說你的父母。”
“沒什麽印象了,”畫中孫磬的模樣越來越逼真,“童年的記憶會隨著時間被淡忘,父母如是,養父母也如是。”
“你總該有惦念的人吧!”這句話一說出口,蘇遇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讓她惦念誰,掠走她的人?囚禁她的人?能有誰讓她惦念。
“有啊!”魚巫把畫冊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畫著一隻垂垂老矣的眼中毫無光澤的貓,“它叫月光,是冷的貓,它不跟冷親近,喜歡和我待在一起,會把抓來的老鼠分一半給我,雖然它搞不懂我不吃老鼠。”
“它看起來很老了。”蘇遇從那隻貓眼裏看到了一抹溫柔。
“我離開前它老死了,埋在花園的梧桐樹下,”魚巫把孫磬的模樣畫好了,戴上手套去看那三具屍體,“後來特勤處突襲那裏,把花園炸的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