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蠣在街上遊**了一陣,還是老老實實回了如林軒。如今相貌大變,他隻好謊稱自己是龍公子的親弟弟,並展示了定銀牌,夥計才不情不願地開了房門。
整整兩日,公蠣焦慮萬分,不僅銅鏡,連水盆、水麵都不敢看,唯恐瞧見自己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吃飯什麽也同冉老爺一樣,讓夥計送到房裏來。幾次聽到“貓女”——便是那個高傲冷漠的白小姐,自從二丫說她是隻貓後,公蠣便一直私下裏叫她貓女了——聽到貓女從門前走過,心癢想去打個招呼,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尊容,聲音也如同破鑼,隻好放棄,悶得人都要發黴了。
其間二丫來敲過兩回門,公蠣知道自己不管變成什麽樣,在她眼裏仍然是水蛇的模樣,但心裏煩躁,沒心思應付一個小娃娃,便裝作房裏沒人,堅決不開。
到了第二日晚上,已經昏睡兩天的公蠣實在沒了瞌睡,大半夜的爬了起來。本想趁著人瞧不見去後園子裏逛逛,可是想起那個裝著嬰兒屍體的壇子,又害怕得緊,躺著**如同烙餅一般,輾轉反側。
但越睡不著,耳朵越靈敏,外麵一丁點兒的動靜,都如打鼓一樣往耳朵裏鑽,公蠣恨不得將耳朵堵起來。
正蒙著床單煩躁不已,忽地隔壁房門吱呀響了一聲。接著聽到二丫吭吭哧哧帶著哭腔道:“爹爹你回來了?”
錢耀宗應著,關上了門。公蠣覺得他的腳步虛浮,像是一個人躡手躡腳想偷偷溜走卻剛好被人發現一般,有些不自在。
不過轉眼之間,公蠣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門口——隔壁門口分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氣息沉重,應該是個胖子。
錢耀宗喂二丫喝了水,敷衍地哄了她幾句,和衣躺下。但顯然他同公蠣一樣煩躁,翻來覆去。
二丫漸漸睡熟,不聞聲息。門口那人似乎等得急了,輕輕扣了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