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畢岸還沒來找公蠣。公蠣雖然不敢照鏡子,但也知道臉上的黑毛越來越濃,整個鼻窩和左太陽穴,黑乎乎一片,自己斜眼都能看得到,恨不得用刀將那兩塊皮給割下來。
除了冉老爺和貓女白小姐,住客已經換了一批。後園裏那晚發現的屍骨壇,公蠣曾在送二丫那日的午後大著膽子去瞧了瞧,發現壇子已經不見了,連自己倉促之間丟在蘆葦叢中的青瓷碎片也不知所蹤,估計是被打理院子的夥計給收拾去了。
第三日天還沒亮,公蠣早早醒來。這些日天天窩在如林軒,瞌睡早睡沒了,無聊之極,索性厚著臉皮出了門。
如林軒廳堂除了幾個夥計,其他客人尚未起床。公蠣忐忑不安走過,恨不得蒙上麵紗,誰知那些夥計隻是禮貌地同他打了招呼,似乎根本沒有留意他的美醜。
公蠣酸溜溜地想,他們定然是在背後嘲笑自己。低眉順眼出了如林軒,在附近早市買了頂大簷草帽戴上,這才安心少許。
從畢岸那裏搶來的錢還沒來得及花,手裏有錢,公蠣又開始心癢。簡單在街邊吃了早餐,徑直去了大馬圈。誰知賭坊大門緊閉,說是要到辰時三刻方才開門營業,公蠣有些失望,便在周圍漫無目的地閑逛,不知不覺,來到二丫家附近。
也不知二丫如今怎麽樣了。公蠣決定去瞧瞧二丫去。
剛走到門口,恰好見錢串子同錢耀宗開了門出來,忙三下兩下爬到門口的大樹上。同以往看到的一樣,錢串子咬牙瞪眼,凶巴巴的;錢耀宗委委縮縮,籠著手唉聲歎氣。
兩人在樹下站定,錢串子一指頭點在他的額頭上,低聲罵道:“沒用的東西,這點事兒都辦不好!記住我說的話兒了?趕緊兒,今晚可是最後一次機會。”說著將一個小紙包塞到錢耀宗的手裏。
錢耀宗哭喪著臉,道:“娘,非要這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