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公蠣醒了。今日晚飯時陪江源喝了兩盅酒,如今口渴得難受,摸黑起床想倒些冷茶,誰知今天夥計偷懶沒有及時續水,隻倒出一杯底來。
喝了這一小口水,更覺嗓子冒煙。公蠣索性拿了茶壺,準備去大堂打些水來,剛將門拉開一條縫隙,忽聽外麵噗的一聲,門廊上掛的燈籠忽然滅了,接著隻見一個影子一閃而過,留下一股奇異的淡淡香味,依稀便是冉老爺。
公蠣這才注意到房間門竟然忘了閂,瞬間睡意全無,悄悄在門後站了一陣,這才悄悄探出半隻眼睛往外偷看。
果然是冉老爺,他緊貼著柱子,身上的衣服不知怎麽變成了同柱子一樣的紅色,若不是公蠣的眼睛在黑暗中更為適應,斷然難以發現此處還藏有一個人。
剛才公蠣房門的響動顯然驚動了他,他躲在柱子後麵良久,確定再無異動時,這才閃身出現。他身體雖然肥胖,走起路來竟然悄無聲息,簡直比公蠣在地麵上滑行還要安靜。
冉老爺卻徑直回了房間,再沒出來。
半夜三更不睡覺,搞什麽呀。公蠣嘟囔了一聲,去大堂打了茶水,一口氣喝了好幾盅,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回房睡覺。
剛睡了一小覺,公蠣又被尿憋醒了。先還忍著,誰知誰忍越覺得尿急,竟一刻也等不得,隻好重新起身。
而離房間最近的茅房也有百十米遠,在後園的樹叢邊上。公蠣弓著腰,一溜小跑去了茅房,解下一大泡尿,這才覺得渾身舒坦。
正要起身回去,忽聽樹林裏一陣翻滾之聲,夾雜著喘息聲。公蠣探過牆頭一看,兩個影子糾纏在一起,正打得難分難解,但兩人都小心翼翼,似乎盡量不發出聲息。
半夜三更打架,真是閑得無聊,卻不想自己半夜三更圍觀打架更“無聊”。公蠣溜出茅廁,貓著腰往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