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沒和婉娘文清提起自己看到了什麽。場麵太過詭異而又極其真實,帶給沫兒極大的震撼。這種真實感不同於以往,以前他隻是一個旁觀者的角色,而這次讓沫兒深深地相信,他看到的就是自己曾經的過往,是那種遺忘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片段。
……一個酷似婉娘的青衣女子站在木龕前朝自己招手,直覺中,那就是自己的娘。等沫兒走過去,卻覺得自己尚在繈褓之中,娘抱著他,溫柔地親他的小臉。沫兒屏住呼吸,感受著夢寐以求的關愛,伸手去抓她的秀發。突然之間,她的臉發生了變化,五官扭曲,猙獰地將一把匕首朝他的小臂上插去,然後俯身去吸他的血……一瞬之間,沫兒好像就在她的懷裏,又好像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沫兒渾身顫抖,卻不敢動,唯恐驚動了她,讓她再次拋棄自己而去。恍惚中,娘抱著他來到下一個木龕前,在他耳邊喃喃耳語。紅布下的燈光朦朦朧朧映著娘慈愛的臉龐,沫兒覺得既溫暖又幸福。娘拿起了旁邊的一把簪子,輕輕地插在頭上,將頭發梳攏挽起,微笑之間又拔下簪子朝他的右臂劃去……
沫兒一陣混亂。直到站在了隻放油燈的龕前,娘瞬間消失,剩下他呆愣愣地站著,才發現自己正和婉娘文清三人查看木龕。
沫兒難以形容心裏的失落,在他心裏,爹娘是慈祥善良的,具有他所想象中應該具備的一切美德,而不該如此時而溫柔時而嗜血的飄忽不定。不,這些都是幻覺,是這裏有古怪,沫兒很聰明,一定可以找出這種古怪,他堅信,娘哪怕在他的夢中也應該是疼他愛他,舍不得用小刀、簪子紮他的……
回到家裏,文清將水煎包加熱了,給黃三做午飯。黃三一邊吃包子,一邊比劃著今天出去打聽到的消息。婉娘點點頭,用手撫弄了一下鬢間垂落下來的秀發,道:“知道了。將上次剩下的群芳髓分成五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