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一拿著鐮刀,將已經晾好的竹條劈成薄薄的竹篾兒,一個心不在焉,鋒利的竹篾兒一彈,將食指劃破了。
看著手指流血不止,胡十一胡亂用泥土抹了一把,歎了口氣,將鐮刀丟在一邊,也不顧地麵陰涼,仰麵躺了下去。已近中午,今天原定要完成的竹編一個也沒做好。心裏煩躁,做什麽都沒心思,麵前晃悠的都是小朵的身影。
這兩天,張富貴每天都提著東西出入小朵家,胡十一幾次看到小朵爹熱情地送至門口,甚至小朵也半推半就地送過兩次,自己卻隻有遠遠地看著。
昨天傍晚,小朵終於找到機會出來,可是兩人說了不到五句話,胡十一酸溜溜的語言又惹得小朵落了淚。
胡十一心裏很不舒服。小朵不肯跟她爹說,又不肯讓胡十一找媒婆提親,對張富貴的態度也不明確。兩人好不容易見了麵,隻要胡十一一提起這個事情,她就不高興,要麽發脾氣,要麽流淚,這幾次見麵都是不歡而散。胡十一想不明白,這明明是最重要的,怎麽就不能提起了?
小朵似乎變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胡十一嚇了一跳,連忙強製自己想其他事情。可是越不讓想就越懷疑,越懷疑就越往這裏想。難道小朵被張富貴打動了?
胡十一突然覺得疲憊至極。
此時,小朵正坐在院子裏做針線,臉色陰沉得如要下雨前的天空。
如今爹看得緊,每見一麵都要花盡心思找機會,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見麵竟然成了壓力,兩人再沒了以前的默契和輕鬆,一見麵就吵,每句話都要思索再三才能出口。胡哥每次都疑神疑鬼的,小朵知道他心裏對張富貴的醋意。自己是懦弱了點,不敢明目張膽地和爹爹講,可是胡哥怎麽就不理解自己的難處呢?
小朵突然覺得很茫然。如今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