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黃三同文清已經回來,正在分類清理各種瓶瓶罐罐。婉娘道:“這麽快?都買齊了?”
黃三沉著臉,比劃了幾下。文清撅嘴道:“不知道怎麽回事,玉器的價格漲了幾成,原本可以買好多貨的,今天買了一半都不到。”
婉娘吸著冷氣,心疼道:“幹嗎不換一家買去?除了錢家的大商鋪,其他小玉器行的東西也是一樣的。”
文清皺著臉,道:“我和三哥一連走了三家,要麽歇業,要麽轉行,剩下的幾家大商行,價格都是一樣的。”
黃三拿起一個小小的扁肚羊脂玉瓶,伸出三個手指。婉娘哇一聲大叫,捶胸頓足道:“這世道,生意越來越難做了!這個破瓶子都要三兩銀子?”哭喪著臉抱怨起來,從十年前一斤米的價格說到前幾天做衣服的高昂加工費,直說得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如同為民請願的義士一般。
沫兒聽得頭痛,拉過文清悄悄道:“我用十串糖葫蘆,打賭她還可以不喝水講半個時辰。”
文清憨笑道:“她嘮叨病犯了。”
婉娘正在口若懸河地抨擊奸商,聽到此話戛然而止,突然換上一副笑臉,嘻嘻道:“沫兒你賭輸了。文清去買糖葫蘆,從沫兒的工錢裏扣。”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沫兒措手不及,無奈服輸,恨恨道:“呸,無商不奸!”
今日天氣晴好,陽光明媚,隻是越發寒冷,白霜已經打落了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
沫兒換上了雪兒布莊做的湖藍長袍,自覺十分飄逸,一改往日的懶惰,神采奕奕地在院子中踱著方步,時不時顧影自盼。文清還是穿了那件黑緞的,所幸樣式時尚,一件窄袖胡服合身得體,做工精細,配上文清的老成沉穩,反而覺得更大氣些。兩人心情大好,在院中你戳我一指,我推你一把,嘻嘻哈哈興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