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元歲拍了拍臉,小聲嘟囔了一句。
在元歲的漫長敘述中保持了相當久的沉默後,淩夙誠終於點了點頭。遇到這種事情,感到後怕並不奇怪。與當日所見的情況對照,除了一些隱隱覺得奇怪的細節,他基本已經十成十地相信了元歲的說法。
實際上,“相信”這兩個字遠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有一瞬間,淩夙誠甚至想要為自己之前對於這些學生刻薄的評價表達歉意。盡管很多細節上的表現稍微顯得幼稚,但這群半大不大的學生的鮮活和真實,讓他心中隱隱有些觸動。
“你做的足夠好。”也許應該要更熱烈地表達鼓勵,可惜淩夙誠並不太擅長。他隻能平視元歲的眼睛,清晰地說出這句應該算作表揚的話。
“也許吧……”元歲錯開目光,“不過我剛剛後怕的可能不是您想的那些。”
“嗯?”
“我在想,還好您……沒中我的招,不然現在會是怎麽樣,我都不敢瞎琢磨……”元歲的聲音越來越低,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這倒是。淩夙誠在心裏說。
“總之真的非常感謝您,”元歲不太自然地捋了捋散開地幾絲頭發,“本來我剛剛想誇您這都能躲過去真是厲害,但想了想覺得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味兒……顯得我好像還很驕傲似的……”
“沒關係。”淩夙誠搖了搖頭,忍不住輕輕笑著歎了口氣。
“我還得再向您承認一件事情……”元歲縮了縮脖子,“在靜音室裏被問話的時候,說到這裏,我很慫地往您身上推卸了一點點責任。您那個時候——確實沒穿製服。”
“你說的沒問題。”淩夙誠按了按眉頭,語氣誠懇,“雨太大了,穿著外套很沉。”
元歲一臉稀奇地盯了他一會兒,眼睛裏亮晶晶的,半晌才篤定地開口:“看來我被可憐巴巴的關了那麽久的緊閉,不是因為您悄悄去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