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方正的木質茶幾上,擺著一大一小兩個搪瓷碗。皺巴巴的小蘋果在小一點的碗裏堆成了一個小山丘,而較大的那個碗裏,如果不是淩夙誠真的吃蘑菇中毒出現了幻覺,就是實實在在的盛了一碗細細的沙子。
“賣相不太好看……別嫌棄。”女主人理了理兩鬢的頭發,將裝著蘋果的碗向著元歲推近了一點。
還好她沒有示意大家嚐嚐這沙的滋味。
元歲迅速抓起一個,正要往嘴裏送,突然轉過頭看向淩夙誠,大概是想求得允許。
又或者,那個眼神的意思是:您要不要先咬一口試試毒?
韓越正在門外費勁地紮籬笆——他開始是打算直接把山雞拴在門口的葡萄架上,結果那隻野生動物對此似乎非常不滿,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撲騰,差點把原本看起來就有些搖搖欲墜的爬架徹底報廢。他隻得為自己的一時興起付出慘痛的代價,繼續進行體力勞動。
淩夙誠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屋裏的陳設。除了牆上張貼著幾幅風格有些眼熟的畫作,這裏就像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家。門外有一個小小的院落,種了些瘦巴巴的蔬菜;房間內邊邊角角的地方多少積了些難以掃到的灰塵,但整體還算幹淨;唯一大件的家具是一個陳列架,裏麵大大小小的塞了些照片,有的明顯是被剪掉了一部分。
“老戴他……最近還好嗎?”女人怯怯地開口,聲音中有一種習慣性的撒嬌意味,似乎對於素不相識的客人突然造訪的行為並不陌生。
“他……”淩夙誠接的有點艱難,隻得打了個眼色向元歲求助。
“說來怕您擔心,他……有點不太好。”元歲歎了口氣,煞有其事地說道,“今年不是冷的比較早,雨水又特別多嗎?他前幾天還說膝蓋老是有點疼,大概是風濕又犯了。”
戴鬆樸患有嚴重的風濕這點,還是韓越在路上不經意間提了一嘴,好像是“顓頊”上的線人連帶著查出的一點小細節。這謊撒的太順溜,淩夙誠忍不住瞥了元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