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她,今日我葬了她的戲服,是她最喜歡的那件,當年她連這衣裳沾上了酒都不開心,更遑論現在沾滿泥土。我等她來罵我。
暗室內,掩上門,沈辭冬將披肩掛上衣架,回身,燈火旁坐著一個人。
“近日如何?”男人模樣堅毅,左臉頰有道疤,從鼻子邊上一直延續到下巴。
沈辭冬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頃刻褪去示向外人的溫婉模樣,幹脆利落坐上椅子,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下。
“尚可。”她說,“他沒懷疑。”
男人很慢地點頭,指尖一下一下地點著。
“沒懷疑便好。”他說話很慢,總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不過,那位許家二少不是什麽簡單人物,你還是仔細些。”
提到許柏舟,沈辭冬皺皺眉,眼底一分輕蔑。
“不簡單?在我看來,倒不過是個紈絝少爺,滿心的風花雪月,什麽都注意不到。”
男人搖搖頭:“莫要小瞧了他。若他真如你所說,輕信得很,也沒辦法和那麽多不同的人打交道,混得如魚得水。”
沈辭冬杯子一落。
“我有分寸。”
男人見狀,不再多言。
他知道,沈辭冬從來驕傲,在某些方麵,甚至驕傲到了一定地步。雖然她的確有這個驕傲的實力,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拚來搏來的,可驕傲太過的人,難免會帶上些莽撞,這樣是辦不好事的。
“他的能力不比許柏笙差。”
聽見男人這句話,沈辭冬微微擰了眉頭。
在她的眼裏,許柏笙和許柏舟完全是兩個層次的人。一者是自幼投身軍營且立下赫赫戰功的英雄,一者是依賴家室、最大本事不過交際應酬的小少爺。對於許柏笙,雖然他們立場相悖,可沈辭冬還是很敬佩的。
她這麽想,卻沒有說話。
對於男人的話,她還是信的,隻是許柏舟留給她的印象並不大好,輕易難得扭轉。